志波空鶴笑容淡下，自然知道夜一所說之人是誰。

不過說那個人之前，志波空鶴也想起自己這老朋友的另一個身份，四楓院夜一，瀞靈廷的重犯。

當年闖入中央四十六室救人，于是被革除二番隊隊長以及隱秘機動首領之職，這些年一直生活在人界。

現在夜一甘冒奇險來到尸魂界，就是因為藍染惣右介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陰謀。

藍染城府極深，實力難測，數十年前害了四名隊長數名副隊長，又嫁禍十二番隊隊長浦原喜助，引瀞靈廷大便。

大變之后，瀞靈廷五名隊長，數位副隊長，一名鬼道副首領，全都因他險些被處死。

夜一當年就是救走了這些人，所以才被定為重犯，離開瀞靈廷。

這么一算，因藍染陰謀，瀞靈廷失去六名隊長，鬼道正副首領，數名副隊長。

那一次，護庭十三隊不亞于被直接腰斬，藍染詭計之毒，著實可怖。

“你是說，那些虛，仍是他的手段？”志波空鶴若有所思。

“除了他還能有誰？不要忘了那四位隊長，三位副隊長，鬼道副首，一共八人，就是他毒害成半死神半虛的！”夜一獸瞳冷厲。

“要待多久？”

“查出藍染這一次的陰謀為止?！?/p>

“那有些危險??！”志波空鶴抽著旱煙，陷入思索。

夜一搖頭。“不冒些風險，怎么能鏟除這顆毒瘤，現在那些虛動作很小，再等三天，我親自去查?！?/p>

志波空鶴點點煙管，撣落煙灰?！皫r鷲已經去了？”

“你老弟？”

“沒錯，騎著野豬出門了，這小子還以為我不知道?！?/p>

夜一有些感動，志波空鶴笑道。“這么多年的朋友，你受了這么大冤屈，我怎么能夠視而不見呢？”

夜一也沒有說什么客氣話，就算志波家已經沒落，瀞靈廷內五大貴族，或多或少還有些聯系。

她和志波空鶴更是多年至交好友，夜一話鋒一轉。“不過在這之前，先探探他的底細?！?/p>

“你不是要和他一戰么？”

“還有三天時間，知道的越多，我的勝算也越大嘛！”

“銀彥，客人怎么樣了?！?/p>

銀彥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霸谙丛琛！?/p>

夜一貓眼一轉，嘿嘿笑出聲?！罢?。”

志波空鶴瞄她一眼。“依據我的觀察，這人強得離譜，但經歷似乎不是很多，你可悠著點，別把人惹毛了?！?/p>

夜一面上促狹一閃。“我不信他光著身子也敢用劍?！?/p>

志波空鶴打趣道?！捌衷揽捎械膼灹?。”

夜一頭一扭?！拔液退年P系，也和你一樣，沒有男女間的情意?！?/p>

“嘴巴挺硬，這么多年…小心些。”看夜一尾巴晃來晃去，顯是表達不滿，志波空鶴也不再多說。

……

氤氳薄霧飄飄，李安南身處溫熱池中，懷抱秋水，一顆劍心也仿佛松懈下來，即便沒有成就劍心，他也早已寒暑不侵，不染塵埃，如今再一次泡在水里，遍體舒暢，忽然明白，自己這條劍修之路走過，失去了多少東西。

不論是美食美酒，還是美人如玉，最好不要去碰，因為和情字一樣，會成為劍修的阻礙。

不知是誰說過，唯能極于情，方能極于劍，那應該是有情劍道，但很可惜。

雖然做不到無情，但天下劍宮確實是無情劍道。

幽幽一嘆，如今這么舒適的泡在水中，竟讓他想起身為凡人之時的一點一滴，雖然微末，但確實開心而美好。

不覺間雜念從生，心中竟然患得患失，為了這條劍客之路，失去這么多，是否真的值得？

李安南默默念叨。‘余生漫漫，唯劍作伴?！瘎π臄仉s念，毫無滯澀意。

面色沉凝，不理溫水包裹肌膚的舒暢，開始感應懷中名劍，吸收其中劍意，將哀絕劍心一點點推進至小成。

目光一轉，放棄了感應，他成為劍修的時日尚短，區區十三年。

仍抱名劍，腦袋卻靠在池壁，瞇起了眼睛。

心臟砰砰跳動，雜念又生了出來，但李安南沒有再去理會，反而細細體會其他的感受。

每一次水波的漣漪沖刷肌膚，全身上下的毛孔都仿佛張開，滿足著他那顆被劍心逼到了角落的凡人之心。

而隨著劍心小成，乃至大成，這顆凡人之心，終將會被吞噬、消滅。

李安南閉上了眼睛，仿佛沉眠，嘴唇微動，“誰？”

薄霧翻涌，顯出一條細長的毛腿，薄霧往后飄去，一只黑貓映入眼簾，毫不避諱地盯著李安南。

興許是雜念頗多，那顆始終受劍心壓制的凡人之心蠢蠢欲動，李安南脫口而出?！柏堁阃悼次蚁丛瑁俊?/p>

夜一愣了一愣，也懶得管李安南繼續叫她貓妖，眼里促狹無比，徑直來到池邊。“對啊?！?/p>

“竟然恬不知恥的承認了！”李安南眉頭緊皺，竟不知說什么好，真是無恥之尤。

一條毛腿探向池中，李安南神色一變，懷中悲秋水一點點從溫水里露出。

“果然是洗澡都要帶著劍。”夜一停住了貓爪，沒有伸向水里，悲秋水于是也停止動作。

夜一橙黃的獸瞳里滿是笑意?！八疁夭诲e，一起泡泡？”

李安南不答，夜一反而得寸進尺，從池子邊緣繞到他近前?！澳愎皇蔷o張了?！?/p>

“你最好收起你的想法，貓妖?！崩畎材厦嫔媳?。

“什么想法？”夜一佯裝不知，又惦著四只腳離開了李安南身前，來到池子對面。

自言自語。“累了一天，是該泡泡澡了?！?/p>

薄霧一陣涌動，黑貓頓時不見。

夜一伸了伸腿，又扭了扭脖子，“太久沒有變成人，關節上有點僵澀?！?/p>

眼睛轉動，看到李安南?！翱创袅耍抗皇莻€小兄弟，不會是從來沒見過女人吧？”

李安南皺著眉?！肮皇穷^貓妖，還能變成人形，不過相對于妖怪來說，太弱了點?！?/p>

夜一被嗆了一口，還沒等她說話，李安南不悅道。“你在勾引我？想讓我三天之后放你一條生路？”

夜一白他一眼，一只腳伸向池子，李安南神色微變?！澳愀墒裁?？”

“泡澡啊！”

‘嘭’夜一跳入水中。

‘唰’李安南連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