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終于站了起來,努力恢復之前的風度,“我知道你的底細,洛克先生,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他狠狠的瞪了洛克一眼,拍了拍公文包上不存在的灰,轉身離去。
洛克冷漠的盯著托馬斯的背影,轉頭發現克莉爾正看著自己,揚了揚眉毛,“我負責。”
克莉爾輕嘆了口氣,“誰負責倒不重要,重要的是,船上是否真的有特殊的東西?”
洛克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克莉爾,“那艘船是由我們的人開回來的,回來就進了碼頭的船庫,有專人看管,所有的物品都有簽字確認在這里,不會有問題。”
克莉爾看了徐飛一眼,接過文件打開。
文件再次合上的時候,已經到了托馬斯手里。
他站在碼頭船庫的外面,轉頭望著那艘他已經仔細檢查了好幾遍的漁船,緊緊的皺起眉頭。
猶豫片刻,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喂,哦先生,漁船我已經看過了,沒有您說的那樣東西。”
“哦,好,行,我再看看。”托馬斯下意識的低著頭,表情十分謙恭,“再見。”
他掛掉了電話,轉頭望著身邊的克莉爾,“我要知道所有登上過這艘漁船的人的名單。”
“托馬斯先生,這已經有些超過我的職責范圍了。”克莉爾負著雙手,“按照海洋巡邏隊的規定—”
“如果你還想進一步提高在這里的話語權,就趕緊給我名單。”托馬斯毫不客氣的打算了她的話,“越快越好,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徐飛中午在別墅里睡了一小會兒,很快被一陣電話催醒。
“徐飛,現在有空么。”手機里,徐天華坐在辦公桌后面,精神抖擻的看著他。
徐飛打了個哈欠,“有空,你說。”
徐天華看著他,“你在睡覺?”
“嗯,我今天起的有點早。”
“是這樣,兩件事,第一件事,我聽說你打算在島上修一個機場。”
“對,有這個想法。”
“確定了么?”
“基本上確定了。”
“好,那這樣你看行不行,修機場的錢我來出。”
徐飛看著手機,“是你個人出,還是家里出?”
“沒有什么區別,”徐天華說,“我算你的直系親屬,在島上出錢建機場完全符合規定。”
“然后呢?”
“然后你給我立一段時間的廣告牌,可以的話,給我一個優先使用權。”
徐飛大概一想,覺得這個要求很低呀。
立廣告牌完全沒有問題,反正自己的島,隨便立。
優先使用權就更不是問題了。
就算沒有這個權限,徐天華來了,徐飛也會給他優先權。
“好的。”
“第二個事情,小曼在那邊干的怎么樣?”
徐飛眨了眨眼睛,“不錯,挺好的。”
徐天華看著徐飛,“那要不然,讓她再接著干一段時間如何?”
徐飛有點緊張,問:“樂樂不回來了么?”
“她沒跟我說,”徐天華調整了下坐姿,“剛才她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她能不能繼續在島上工作,干什么都行,我說我得問問徐飛的意見。”
徐飛“哦”了一聲,“這樣啊。”
“哎我說你小子在留住員工這方面很有天賦啊。”徐天華笑著,“不管是誰,但凡上了你的島沒一個想走的,看來我得找你取取經。”
徐飛笑笑,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都愿意留在島上。
扳著指頭算算,主動提出要留在島上的,阿西首先算一個;
其次那就是蘇嵐了;
不喜歡學校生活的愛麗絲肯定算一個;
浪子湯尼雖然是宋裕彤請來的,但留下來卻是他自己的主意,也算一個;
榮暉雖然沒說,但徐飛一句話就留了下來,也可以算一個;
陳梓軒,好吧這個不能算,他是因為鄭美珠才留下來的;
剩下的,迪克西瓦是因為喜歡這個島才留下的;
羅杰是欠債被人追,不得已留下的;
妮娜,是遺忘島的供應商,所以是暫時留在島上;
最特殊的是坦西婭,可能是唯一一個為了別的目的留在島上的;
對了,還有洛克,他雖然沒有留在島上,但卻毫無疑問是這個島的鐵桿粉絲;
來遺忘島,就數他來的最勤。
不知不覺遺忘島上已經有很多人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這里的每個人對徐飛來說都很重要,徐飛不會拒絕任何一個真心想留在遺忘島的人。
“那咱家里如果還需要助理怎么辦?”
“這你不用操心,我會想辦法的。”徐天華說。
“你那邊現在業務越來越多,給你配兩個助理也很正常。”
“對了,說到這兒我想到另外一個事兒。”
徐天華說,“你那兒別的部門還需要人嗎?”
“需要啊。”徐飛說。
以遺忘島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方方面面都需要人。
“那你看這樣好不好。”徐天華說,“我不是辦了個資助大學生的基金么,我現在想把這個基金轉到你的名下,你覺得怎么樣?”
“你不弄了嗎?”徐飛好奇的問。
“我不想弄了。”徐天華說,“本來弄這個基金也是別人攛掇我的,后來發現搞個基金挺費事兒的,特別麻煩,我事情忙,打理不過來,你要是有空,你就幫我管理著這個基金得了。”
“目前這個基金的賬戶上還有大概6000多萬,不算太多,跟你的基金不能比,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徐飛心說六千萬美金還叫少哇。“這個基金平時是誰在具體負責?”
“我公司的一個小姑娘,叫葉瓊,回頭我把她的電話給你。另外如果你還是讓她來管理這個基金的話,你看是不是也讓她到你的島上工作?”
“這并不一定。”徐飛說,“讓她依然在你那兒也無所謂,反正基金本身又不參與島嶼的具體建設。”
“那行啊,反正你到時候決定就好。”
又聊了幾句家常后,徐天華掛掉了電話。
徐天華這個電話打的非常的及時,修機場是一筆很大的開支,杜奇后來跟鄭美珠算了一筆賬,如果按照他的計劃,這個機場的投資大概在一億八千萬美金左右,對于遺忘島的賬戶來說,這是相當大的壓力。
而如果徐天華愿意承擔這筆費用的話,那就相當于幫徐飛省了一大筆錢。
另外就是徐天華的這個勤工儉學基金,不同于徐飛的基金,勤工儉學基金都是針對大學生的,也就是說這個基金的受益人受教育程度顯然要高很多,那么也就更適合于對教育程度有一定要求的工作。
雖然徐飛一直都覺得那些來自委內瑞拉貧民窟的女孩兒們工作的都很不錯,但作為遺忘島的長遠發展來說,優秀的高學歷人才也是必不可少的。
徐飛覺得徐天華好像知道他缺什么一樣,給的都是他最需要的資源。
看來徐天華對遺忘島還是很關注的。
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蘇雅曼端著一個盤子走了上來,笑吟吟的走到來到徐飛面前,“湯尼說你好久沒喝他做的黑俄了,所以他讓愛麗絲給你做了一杯,讓我看著你喝掉。”
徐飛盯著托盤里絲絲冒著冷氣的雞尾酒,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是什么邏輯?我好久沒喝他做的酒,他就讓愛麗絲給我做一杯。他為什么自己不給我做?”
蘇雅曼欲言又止,“湯尼說因為你很長時間沒喝他做的酒,所以你的等級降低了。”
說到這兒看著徐飛一臉無辜的表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趕忙用手捂著嘴。
“很好笑嗎?”
徐飛從托盤中捏起酒杯一飲而盡。
“那你去問問他,我消費滿多少才會給我升級?”
蘇雅曼笑得更厲害了。
“我覺得你們好有意思,我好喜歡這種感覺。”
她笑得面若桃花,臉頰微紅。
徐飛嘆了口氣,“沒辦法,我這個島主當的很失敗,誰都不聽我的。”
蘇雅曼在徐飛旁邊坐下,繃直小腿,“什么時間訓練?”她問。
徐飛說,“你的計劃做好了嗎?”
蘇雅曼搖搖頭,“沒有,訓練你不用計劃。”
說完她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徐飛滿頭黑線,“你學什么不好學這個,走,現在去訓練。”
陳梓軒站在碼頭旁,不時低頭看看手表,略顯焦急的樣子。
一艘游艇遠遠的開了過來,陳梓軒頓時跳了起來,大力的招著手。
待游艇在碼頭停穩,一個身材豐腴的女孩兒從游艇里走了下來。
女孩兒有一張標準的鵝蛋臉,長長地馬尾扎在腦后,細眉大眼,粉嫩的嘴唇,一笑兩個甜甜的酒窩。
大概就是那種每個男生在高中時期都會有的同班同學,她或許不是班上最漂亮的,學習也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很多男生最愿意接近的。
溫柔、漂亮、善解人意。
“你好,語文課代表。”陳梓軒沖她敬禮,“好久不見。”
“你好,數學課代表。”女孩兒以同樣的方式回敬他,“高三五班,余璐向你報到。”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真的好久不見了。”陳梓軒感慨地說,“你越來越漂亮了,余璐。”
“你也越來越帥了,梓軒。”
陳梓軒和余璐是高中同學,但卻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陳梓軒高中畢業之后直接來到了加勒比念大學,家庭條件同樣優渥的余璐考上了本市的一所大學。
在高中的時候,兩個人因為同樣的家庭環境,平時交流還算比較多,但也談不上太深的那種,因為兩個人各自都有自己的朋友,而這兩批朋友,相互之間不太對付,導致這兩個人漸漸的疏遠,但彼此對于對方的印象都還算不錯。
尤其是陳梓軒對余璐,她的熱情開朗的性格、包括她的長相氣質,都是陳梓軒喜歡的類型。
用當時他們男生之間開玩笑的話說,余璐是一個特別適合做老婆的女孩。
“同學會叫了你好幾次,怎么都不來呀?”
余璐走在沙灘上,望著周圍的風景。
“這兒太遠了,回去不方便。”陳梓軒訕笑著說。
“是不方便還是壓根兒就不想回去啊。”余璐笑著說,“我前兩天還見到咱們班張老師,拉著我說了半天,全都是關于你的內容。”
“張老師現在還好嗎?”
“身體不太好,去年剛做了一次大手術,上次的同學會所有人都來了,就差你,張老師說給梓軒打電話,電話通了你沒接。”
余璐笑著說:“上高中的時候,張老師最喜歡的人就是你。”
“下次有機會一定回去看他。”陳梓軒說,“話說,你怎么會來加勒比呢?你們現在應該正在實習才對啊。”
“我爸跟我媽離婚了。”余璐說。
“啊?”陳梓軒驚愕。
“我媽在外面喜歡上了別的男人,你想不到吧?”
陳梓軒確實有些詫異,“阿姨不像這種人啊。”
“所以你也覺得應該是我爸先對不起我媽才對,是嗎。”余璐笑笑,“然而事情正好相反,說實話我也沒想到。”
“不過現在回過頭來想想,自從我媽的女裝品牌上市以后,她確實是越來越少回家了,有的時候半個月都不回來。”
陳梓軒點點頭,“你這種感覺我完全能理解,當初我爸也是這樣,我記得最長的一次一個月沒見他。”
余璐看著他,“你爸的事我聽說了,我懷疑那件事兒是有人陷害的。”
陳梓軒聽她這么說,驀然有些感動。
余璐是唯一一個在他家里出事兒之后來看他的人,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什么理由,陳梓軒都為余璐的這份兒情誼感動。
“是趙新宇告訴我你在這里工作的,我覺得你真的挺不錯的,如果換了別的人遇到你這種情況可能早就垮掉了。”
“我能告訴你我之前也差一點垮掉么。”陳梓軒說,“是我在加勒比商學院的一個老師幫了我,將我拉了回來,她現在是這個島的總裁,我是他的助理。”
余璐很認真的聽著陳梓軒的話,“哦,原來是這樣啊,難怪趙新宇說你在這邊做的很不錯,原來已經當上總裁助理了。”
陳梓軒笑著擺擺手,“什么不錯啊,剛來的時候你不知道我鬧了多大的笑話,只是最近才稍微好一點,而且還多虧了老師的幫忙。”
“不過你這里的環境真的是很棒啊,余璐忍不住贊嘆,“我一來就感覺很好,現在感覺越來越好。”
陳梓軒笑而不語,指了指前面的大棚,“走,我請你喝一杯。”
帶著余璐走到酒吧里面,在吧臺前坐了下來,余璐愣了一下,拉住陳梓軒的胳膊,小聲的問:“那個背對著我們的調酒師是不是叫湯尼?”
陳梓軒滿臉驚訝,“你也知道湯尼?”
“知道啊,”余璐說,“我看過他的很多節目。”
她托著下巴滿臉驚喜,“沒想到竟然能夠在這里看到他,我運氣太好了。”
“那怎么著,你是要照片、簽名還是合影?”
余璐笑著搖搖頭,“這些我都不要,他又不認識我,要這些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