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法?這件事是在你們自己眼皮底子下發生的,還管我們要說法?”秦川直視他的目光,緩緩說道。
此時,顧承德也走了過來,詢問了一遍經過,又確認了死者身份,臉色凝重地說道:“蹊蹺,真是蹊蹺,但是……事實確實如此?!?/p>
他指著地上的黑坑:“這個人,他自己爆炸了。”
說完,顧承德收回手指,化作一只寬慰的手掌,在齊雄肩膀上拍了拍,“節哀。”
言罷,便轉身離開了。
“放屁!放狗屁!肯定是有人暗算!你們鎮魔司脫不了干系!!”
齊雄還在歇斯底里地咆哮,但鎮魔衛們沒人理他,紛紛走了。
來自溪澗對岸的吵鬧動靜,顧白似乎完全沒有聽見。
用起爆符干掉那個孫子,他心里倒是沒有太多負擔,這畢竟是個危機四伏的玄幻世界,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他只是在心中思忖著一個問題,炸死那個家伙之后,他并未得到屬性白光的洗練。
顧白微微沉吟。
“看來吸魂奪魄的屬性,似乎只能從妖魔身上爆出來了?!?/p>
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顧白繼續熬煮著珍齒獸牙齒。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藥泥終于熬制完成。
將其涂抹全身,開始認真修煉固元樁功。
一夜風平浪靜。
次日清晨,朝陽越過峽谷巒峰,破開了山中薄霧。
顧白緩緩睜開了雙眼,眸中有精光一閃而過。
與此同時,他的全身肌肉都發出一道細微的擴張之聲,以肉眼可見的狀態鼓漲了一圈,又迅速收縮。
骨骼縫隙開翕之間,如爆豆一般,噼里啪啦接連響起。
強而有力的心臟鼓動著,將熱血泵送至四肢百骸,氣血澎湃,如同大江奔騰,久久不息。
收功,吐氣。
大片藥痂脫落,露出了精壯的肌肉輪廓。
“淬體四重了?”
后方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顧白扭頭望去,便見到了顧承德邁步走來。
“成了,這些藥泥效果很強勁?!鳖櫚仔χf道。
顧承德相當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沒你這么好的資源維持修煉,你可得好好把握,叔這輩子已經沒什么希望能踏入陽靈境,一切就看你的了?!?/p>
顧白認真點了點頭,這時候他才發現,二叔身上的袍服已經被晨露打濕。
看來這一整夜,他一直都在幫自己護法。
簡單聊了幾句,顧承德便前去峽谷出口巡邏了。
顧白獨自一人來到林間,找到了一個寬敞僻靜之地。
簡單做了一下熱身活動,顧白微微弓起身子,腰腿發力,噌地一聲,腳下便出現了兩個泥坑,身影如同離弦之箭爆射而出。
呼!
顧白在空中掠出殘影,頃刻間便閃至一株矮木之前。
一拳轟出!
聲勢無比兇猛。
矮木砰地一聲炸響,大量木屑飛濺,樹干發出嘎吱嘎吱的折斷聲,緩緩傾倒。
將拳頭緩緩收回,顧白吹飛了指縫間的木屑,露出一絲笑容。
他對當前的肉身狀態相當滿意。
很強!
比當初在顧家村的自己,強了不止一倍!
淬體四重的修為,加上未突破前滿上限的附加屬性,他現在幾乎有了與淬體五重相媲美的實力。
如今再遇見那些諸如刺舌妖一類低階妖魔,只要同時數量不超三頭,他也有底氣無傷擊殺。
……
這一整個早上,顧白一直在山林間反復橫跳。
昨天那個叫張閏的黑衣男被他爆破之后,顧白現在也不擔心有人時刻盯著自己。
這會剛剛突破,還需要不斷的訓練,才能逐漸適應新的肉身境界。
臨近中午的時候,終于傳來了一個好消息。
那個叫任忠的小旗官,已經順利帶隊歸來了。
羅震當即下令,全員整裝,準備啟程。
顧白整理完自己的裝備,早早來到鎮魔衛的營帳中,與李山等人閑聊起來。
距離獸潮爆發已有七八天之久,終于要回城,眾鎮魔衛心中有些激動,也有些緊張。
雖然那頭血狼王帶領著部族暫時離去,但誰也不敢保證,對方會不會在路上突然發動襲擊。
再者,所有人都對返程路上的具體情況,一概不知。
這么多天過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有人調侃,說是就怕等大伙回到日月城,發現自家屋里頭都讓妖魔下了幾窩崽了。
一陣哈哈大笑。
與這邊的氣氛不同。
自從死了人之后,齊家營地就一片死寂,仿佛在醞釀著什么。
顧白雖多有留意,但也不是太擔心。
至少在回到日月城之前,隊伍有羅震坐鎮,齊雄那些人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隊伍整合完畢,開始出動。
羅震身騎一頭火紅色毛發的高頭駿馬,走在最前方開道。
各個鎮魔衛分散站位,兩個驅妖鐘一前一后,各自坐鎮兩名小旗,將上千名難民護在中間,緩緩進發。
而齊家那邊,數架巨大的平板車滿載資源物品,由幾頭體型碩大的馴養妖魔拉動,數十名人手散布在周圍,與鎮魔衛隊伍并行。
出了峽谷,一路向東而去。
隊伍人數眾多,加上有驅妖鐘震懾,尋常妖魔都不敢接近。
顧白跟二叔等人走在隊伍最后方,時刻保持著警惕。
前進了數十里路,一路上相當平靜。
平靜的有些異常。
顧白心中不免詫異。
他開啟了洞悉之眼,往后方掃了一半圈。
果不其然,在一片密集的紅點之中,一塊血氣光斑異常顯眼。
按照體型輪廓判斷。
八成就是那頭血狼王。
這家伙沒有放棄,它跟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