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感到腦袋上一陣陣鈍痛，像是被什么擊打了一樣。還沒睜開眼，先聽到的是來來回回的腳步聲，帶著點焦躁和憤怒踩在地板上。
偷偷把眼睛瞇成一條縫，“夜機？”我納悶道。
“你這頭豬終于醒了？”他插著腰站在我面前。
“這不是‘千杯醉’的客房么？”這么摳的人居然帶我來這！
等等......
現在入住好像可以免費了.....
“剛拿到的牌子就被你消費了！你還能更不要臉一點嗎！”我吼的有些心虛。
“呵呵，你不會真以為‘千杯醉’喝酒就送牌子吧？麻煩你動點腦子想想。”
夜機一邊用手指戳著我的腦袋，一邊對我冷嘲熱諷，仿佛我能想通這么件小事就已經驚天地泣鬼神了。
“果然是你戳的！”我瞪了他一眼，“剛才我睡著的時候，你對我的頭做了些什么？”
“本座還準備問你呢，看起來睡的像頭死豬，識海倒是清醒的很。”
“不經過我同意就探我識海，你損不損吶？”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給他翻了個大白眼。
修為低真就跟裸奔似的，修為稍微高點的人就能把我里里外外逗看透！
“先別急啊，本座發現你的神識比想象中大很多，這表明你小子還是有點潛力的，”說著，他摸了摸下巴，“有沒有興趣當本座的徒弟？”
“噗！”這話著實嚇住了本妖。
我一把推開他，跑到茶桌旁喝了口水壓壓驚，“你瘋了吧，一花不拜二師，若想收我為徒，除非玉衡不認我這個徒弟了！”
“那你先帶本座去見他，其他的事我來和他說！”
“想套路我，沒門兒！”
說時遲那時快，趁他不備，我拔腿就是一頓狂跑......
半刻鐘后，見他沒有追上來，我這才放心往主宮的方向趕去。說實話，對于夜機來說，跟蹤我簡直是小菜一碟，但現下他沒有跟上來的意思，本妖也不打算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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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宮的大門由妖兵把守，我剛被準許進入，就被突然沖上來的小番砸了個正著——
“見到我這么激動的嗎？”我掀開小番那瘦弱的身軀，揉了揉著地的屁股。
“姑奶奶！少方大人找了您好久了，每隔兩個時辰就來問一次！”他哭哭啼啼的，連帶著兩個葉子耳朵也微微顫抖，看的我是真不忍心罵他。
“找我做什么？”
“他說夜機來涂山了，讓您注意點行蹤......”
哦豁，完蛋！
“你怎么現在才說！”我早就遇到那祖宗了好嗎！
有些欲哭無淚，小番看起來比我還委屈，我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帶我去見少方。”
“他在西廂等你，我就不去了！”話音剛落，這小子就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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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快要下山，少方在西廂的前院喂魚，似乎篤定了我會一個人去。想起他在不夜城借我錢買刀，此時真是還錢的好時機~
“少方！”我走上前去，一池的錦鯉圍在他的跟前搶食。
“你終于回來了，我有要事問你。”他撣了一下衣擺上蹭到的魚食，正了臉色說道：“聽說你上次背雀妖的尸體，幫我妖族的手下擋了一道黑氣？”
“啊，那個，舉手之勞而已~”
“沒有感到不適嗎？我找過玉衡，他不肯告訴我詳細的情況。”少方皺了一下眉頭。
“方便說一下你們現在調查的怎么樣了么？”我有些好奇這好幾起案件之間的聯系。
“那雀妖雖然處于結丹后期，但是他服用過百年的仙植，其內丹比一般的妖修有價值的多。我們誤判了，他那一身羽毛確實比不上內丹。”
“兇手有眉目嗎？”
“手法干凈利落，與前一個被殺的大妖死法相同，隔著肉身就取走了內丹。若不是同一人，那就是有組織、有訓練的殺戮。”少方邊說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看得我后背直冒冷汗......
“還好我修為低......”第一次發現這是個優勢......
“算了，看你這樣子也不像知道內情。”他撇撇嘴，繼續喂魚。
我從乾坤袋里摸了半天，終于摸出一千靈石的票子，塞進他手中，“給，這是你在不夜城借我買刀的錢，現在還給你啦~”
少方愣了一瞬，魚食撒了一半，惹的池中的錦鯉哄搶起來。
“誰說還一千靈石就夠了？”他挑了下眉。
“？？？”，不是吧？“不是你白紙黑字立的字據嗎？快拿出來！”
“還有利息沒還呢…”他不自在的偏過頭。
“這才多久，我給你就是。”
他斜睨了我一眼，慢吞吞伸出一根指頭。
我輕蔑一笑，“你父皇賞給我一萬靈石，一千的利息我還是出的起的。”言罷，我又掏出一千靈石塞進他手里，“行了，現在把借條拿出來銷毀吧，咱們兩清了。”
少方把靈石又塞了回來，擺了擺手指，“我這利息，要一萬！”
“……”坑錢也不帶這么離譜的。
“我父皇居然賞了那么多靈石給你，反正你有個星宿宮的師父，應該不差這一萬。”他瞇瞇眼睛。
“……多損吶”我小聲嘀咕。
“不和你說了，我還有要事，你這錢先欠著~”話音剛落，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西廂。
狐貍精果然沒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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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客房時，祖宗正坐在椅子上品茶，狗蛋在他腳邊睡覺，絲毫沒有發覺我的存在......
“聽說你去了‘千杯醉’。”祖師爺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的盯著我的臉。
“嗯。”
“為何不帶上為師？”
“以為祖宗您不喜歡喝酒......”我哪敢叫你去喝？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想換師父了。”
“你從哪聽來的風言風語？”我瞬間清醒，“祖師爺，絕對沒有這回事兒！”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從心中升起。
玉衡起了身站到我面前，細細打量著我的全身，喃喃自語：“夜機連息心草都不找我要了，點名要你當他徒弟呢...”
這話說的……看來他倆已經見過面了。
我嚇得一動不敢動，就差當場給玉衡跪下。
他抬手拈起我的一縷頭發，用手指慢慢打著圈，每一圈都在捆綁著我的小心臟。
我這種沒骨氣的，還是沒能忍住，膝蓋一軟就跪到了地上，哭著說道：“祖師爺你別拋棄我，本妖的飛升之夢還沒完成！你可別把我丟給夜機那登徒子啊！”本妖雖然修為低，但認慫還是很快的。
發絲隨著我的動作從他手中滑落，玉衡看著我的臉微怔，遂又俯下身，揩去我的淚水——
“莫哭，略丑。”
“……”
我識相的止住了眼淚，繼續眼巴巴的看著他，“祖宗可別拋棄我！”
他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慢吞吞回了個“嗯。”
這個看似簡單的承諾，似乎讓他很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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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對案子的了解雖然比少方多，但也深入不到哪去。妖帝費盡百般心思想從玉衡那里套話，卻總被他輕描淡寫的推脫了。
祖宗說，他與妖帝站的立場不一樣，很多事情無法全數告訴妖界，待時機成熟，大家自會知曉。
雀妖之死暫時告一段落，雖說玉衡和少方算是合作查案，但他倆都有各自的想法，彼此之間也未有什么交流......
回琢光的路上，我問玉衡：“這殺妖人顯然來自魔界吧？不然怎么會有那團黑氣呢？”
“眼見不一定為實，你還需多修煉修煉。”
“那要怎么才能看清事實呢？”
“用你的識海和心，一起去感受。”
“可我不會......”
“......”他嘆了一口氣，“夜機說你有潛力，我懷疑是他瞎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