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北極凍原,玉衡沒做停留,而是直奔東極長樂界而去。
“祖宗啊,咱們還不回去嗎?”
“有要緊事找青華。”
“東極的青華帝君?”玉衡是想把東南西北都跑個遍嗎!?
“嗯,他可以引渡受苦亡魂往生,掌管九幽地獄。司命之前親自拜訪星宿宮,就是為了告知我一些和幽冥有關的事。”
“這是咋了,為何司命不直接找青華帝君?”感覺要出大問題,我也不清楚這是不是玉衡的日常任務,只是自從我隨他去了天界后,他像個陀螺似的轉的就沒停下來過。
玉衡面色有些陰沉,似乎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司命發現姻緣線和生死簿對不上,該投胎的沒投,不該投的反倒先入了輪回。幽冥多了一些死于魔妖之手的生魂,加之我正在查妖界的案子,你覺得司命為什么會來找我?”
我反應了一瞬,恍然大悟道:“司命懷疑他那邊出的差錯,實際上與大妖被殺的案子有關!”
“說對了一半,繼續想想,為什么我要去找青華。”他慢慢引導我推斷,稍微減慢了云團的速度。
“帝君掌管九幽,閻羅是他的手下,如果生死簿出問題,青華帝君應當是最快知道的。”
“所以你發現了什么?”從不正眼瞧我的祖宗,此刻竟然側過了身子,認真聽我的分析。
“發現最先知會你這件事的卻是司命!”
“看來你沒有那么傻。”
玉衡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
這動作讓我懵了,他也懵了.....
“咳咳..”我率先打破了尷尬,“帝君為何不知道生死簿的事呢?”
“這也是我想去弄清楚的問題。”他負了手,神色又變得凝重起來。
東極...東極....祖宗好像不是第一次提起這個地方——
“師父!你上次為什么說要在東極辦拜師宴啊?”
“因為進出天界的牌子,需要從青華那取。”
我湊,難道他打算這一波把兩件事都辦了?
--------------------------------------------------------
說著,我們穿過厚厚一層水霧,進入了長樂界的上空。仙鶴環繞著仙山飛翔,瀑布在山間勾出一條白色的絲帶,臺階是由白玉鋪成,泛著柔和的光澤。
“厲害!”最近去的宮殿,每一處都比璇璣那個小山頭華麗。
玉衡直接無視了發呆的我,讓云頭在宮門前停住。
“妙嚴宮!”本花仰著頭念出了牌匾上的字,“真尼瑪大啊!”
還沒欣賞完這宮外的風景,仙婢便招呼我們進去,引著我們去到后院。穿過回廊,只見一大片蓮花正在怒放,比星宿宮的接天池還要大上好幾倍。
“星君先在此處等候,小婢這就去知會帝君。”那仙女欠了欠身,留我們師徒二人在后院。
我向前看去,紅的發紫的蓮花中,偶爾會有幾朵金色的,且紅蓮也不都是一樣,不同的蓮花瓣數并不相同,花瓣的層數也不一致。
“它也和‘接天池’一樣有名字嗎?”我問道。
“嗯,萬尊池。”
“看來神仙都喜歡在后院種荷花!”
“青華帝君的寶座就是九色蓮,你在星宿宮看到的‘接天池’,其實是我托他修筑的。”
“為了安置老祖宗的神識?”
“作用很多,一時半會與你解釋不清——”
說著,一位身著錦衣的男子朝這邊走來,他里面穿著白色的束身衣,外面套了個淡綠色罩衫,上面點綴著淺淺的蓮花紋路。我原本以為他是和玉衡爹一樣的中年容貌,可沒想到,這如玉般的臉龐加上紅潤的唇瓣,倒像是人間的白面書生,只是眉宇間的沉穩氣息讓人深知,這也是一位不好惹的人物。
如果說玉衡是俊朗中帶著桀驁不馴,青華更像長兄一般,溫潤中帶著穩重。
“找本尊有何事?”他不露聲色的看了我一眼,又極為自然的轉向玉衡。
“司命說生死簿亂了,牽姻緣線的時候對不上。”
“閻羅最近并未上報此事。”
“如果他沒告訴仙尊,那本君先去幽冥核查一番。”
“倒是沒見你這么積極過,還出了其他事么?”
“可能與我在查的案子有關,”玉衡看向青華,“九幽地獄還太平嗎?”
“九頭獅一直在妙嚴宮,無人能打開九幽的大門。”說著,他從袖口掏出一塊深紅的木牌遞給玉衡,“先帶令牌去閻羅殿探探,本尊去一趟地獄,不要打草驚蛇。”
“明白。”
玉衡接過牌子,帶著我就準備出去,可沒走幾步,青華的聲音又在身后響起——
“你沒其他事了?”
我們轉身,他看著我微笑。
“還沒介紹一下旁邊這位小姑娘呢。”
“新收的徒弟,還想請仙尊給個天界的通行令。”
青華依舊盯著我,“姑娘,玉衡說的話可是真的?”
“啊,是的,師父要送我去仙師堂,沒有令牌無法進出天界。”我給他抱了個拳。
“有意思,你隨我來。”
他從我旁邊走過,帶起一陣芙蕖香,祖宗和我隨后跟上,青華卻對玉衡說道:“你留在這等著。”
完了......難道要我獨自一人面對大佬嗎!?我向祖宗投去求助的眼神,他神色復雜的看了看青華,又看向了我:“去吧,一切謹聽帝君的安排。”
好家伙,這是幾個意思,萬一這大佬心情不好,是不是要本花砍個頭給他助助興!?
我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跟著他拐入一間房內。
------------------------------------------------
房內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仙器和靈品,他在柜子上搜尋著,終于在桌邊駐了足——
“姑娘,天界的令牌只給神仙和徒弟使用,你確定自己是玉衡徒弟?”
“肯定啊!”這大神真奇怪,同樣的問題問兩遍作甚,問的我心里都發毛。
“行。”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從抽屜里拿出一塊光禿禿的白玉牌,“叫什么名字?”
“木棉。”
“好。”只見他在虛空寫著什么,淡金色的文字嵌入牌中,原來是我和玉衡的名字——“玉衡星君之徒,木棉。”
我從他手中接過,看著他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畫軸緩緩展開,只見上面畫著一個溫婉的女子,模樣與我有七八分相似,有幾只小鳥正在圍繞著她飛翔......
我一時間驚到說不出話來。
“姑娘有無其他親信?”
“沒有。”我愣愣的搖頭。
正當我還欲再看幾眼畫中的女子時,青華收回了抽屜,“大概是巧合吧,你倆挺像。”
他領我走回后院,向玉衡眼神示意了一下,便獨自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我問祖宗:“你這趟來是想把兩件事同時辦了嗎?”這效率真特么高!
不料,他居然否認:“不是,我只是想找青華要冥界的令牌,你那個通行令純屬意外。”
“帝君以前有過相好的女仙么?”
“記不清了...”玉衡頓了一下,轉而看向我,“少胡思亂想!”
“我就是問問!”
“別人的私人感情,與你無關。”
“......”無關就無關,兇什么兇!
玉衡這態度,打消了我準備問畫軸的念頭。
我氣呼呼的站在他右后方打拳,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自遠而近——
肖雨寒?
瓊華宮的司主怎么跑東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