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前方丟出去好幾個搜尋訣,無奈靈力受限,沒能準確探到陣法邊緣。身后的目光收斂了許多,恰在此時楊旭光查探完地勢回來,我們便先商量起破陣的問題。
“這陣從我們進來時就存在了。”楊旭光皺了皺眉頭。
依依捏著那片楓樹葉,神色比來時凝重了幾分,“這狗地方到底歸不歸天界管?哪有考核在這么危險的地方的?”
“按照我們來時的路算,陣法少說也有幾百里的范圍,若不能破陣,那只能時刻提防著周圍的一切了。”說著,我看了一眼方才的竹林,感嘆當(dāng)初如果帶了狗蛋,說不定這會已經(jīng)走出這重重障礙了!
對了!
梁渠還在我乾坤袋里沉睡著呢!說不定他能幫上點忙~
我快速打開袋子,翻找了半天,終于在一堆肉干中找到了已經(jīng)胖成球的梁渠……
伸手給了他兩巴掌,“醒醒!”
“誰!誰打老子!?”他一臉懵逼的睜眼,一口破鑼音成功引起了依依和陸冉的注意。
“好啊木棉,你還私藏寵物?”依依指著梁渠說道。
我扶了扶額,心想她是沒見過梁渠原本的樣子,那身軀......不配叫寵物!
“他是我的坐騎,梁渠獸。”
聞言,一邊獨自深沉的楊旭光看向了這邊,帶著質(zhì)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我懷中的“小貓咪”。
沒管他們各種各樣的反應(yīng),我趕緊問道:“我們?nèi)肓岁嚪ǎ銜谊囇鄄唬俊?/p>
梁渠伸了伸爪子,指指自己,“你在問我?”
“別耍花招了,你主人我就快命喪雷虎山了!”
“找陣眼是那傻狗的本事,我可不會這個。”他邊說邊扒拉乾坤袋,試圖鉆進去繼續(xù)睡懶覺。
依依原本期待的目光瞬間消失殆盡,嫌棄的看了眼梁渠,這動作恰好被梁渠看見,氣的他弓起背,從喉嚨里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看來他被刺激到了……
“不會就進去吧,別在這發(fā)脾氣。”我揪起他的后脖頸,準備丟進袋中。
“慢著!雖然我找不了陣眼,但可以幫你們探探這陣的強度是幾級。”
不等我們反應(yīng),他一個縱身跳到地上,在四周來回跑了幾圈,忽然在一棵竹子下停住了。
過了半晌,聽到我的呼喚后才回來。
“剛才為什么跑著跑著就停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碰見啥了呢。”我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切,”他不屑的昂昂腦袋,四條短腿邁著小碎步走到我們之間,“陣眼找著了!”
“???”
我們四臉懵逼,甚至還覺得這玩意怕不是嚇壞了腦子……
“耍我呢?”我再次揪起他命運的后脖頸。
“往東走三里地,看見一棵歪脖子楊樹,劈開它后陣就會破掉第一層!”梁渠撲騰起來。
依依投去半信半疑的眼神,“真的?”
“騙你是狗蛋!”
“就按照他說的試試吧,你的坐騎,終歸不會害你。”楊旭光打破僵局,主動帶著我們向東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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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對楊旭光的話有種莫名的信任,大概因為他是我們之間修為最高的一個,懂得也是很多。
七拐八繞的,我們來到一片柳樹林中,而樹林之間有棵極為突兀的歪脖子樹。
“就是那棵樹了吧!”陸冉驚喜的說道,試圖上前看個究竟。
“等等,”我攔住她,“小心點。”
總覺得此地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闖入,我咬咬牙,調(diào)動靈力升起一把火,走在隊伍前面趕開升騰的水汽,以免在這片林中陷入霧障。
梁渠躲在乾坤袋里,只露出一雙眼睛看向前方。我朝他翻了個白眼,“還有點猛獸的樣兒嗎?”
“人家現(xiàn)在是小貓咪。”
“……”
眾人汗顏……
御火極為消耗靈力,我明顯感覺身體中力量消耗的有點厲害。眼見著快要接近那棵楊樹,我不甘心這么熄滅火焰,堅持著繼續(xù)向前。
“休息會,我來開路。”依依拍拍我的肩膀,抽出腰間的配劍斬斷兩根柳樹枝。
“這紅色的是什么?”
一旁的陸冉指指那被砍過的柳樹,只見斷口出竟然流出了紅紅的液體,如同鮮血一般還帶著血腥味。
楊旭光見此,一把拉開我們,“速戰(zhàn)速決!”他吼道,隨后踩著樹枝飛身躍向楊樹,揮劍狠狠劈向它。
楊樹在被劈開時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如同千萬個死去的亡魂的哀嚎,我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腦海里全是在幽冥怨柳下看到的場面。
“畢方——畢方——”,“阿容——阿容——”
我猛的睜開眼睛,面前是一片血紅色,除了乾坤袋里的梁渠,其他人都已不知所蹤。我猛然意識這柳樹不是一般的品種,而是怨柳,此地不知束縛了多少冤魂,才讓這一片怨柳長的如此生機勃勃。
一股莫名的恨意竄上心頭,火焰在我的掌心慢慢燃燒起來,我揮手將火焰丟向樹林,梁渠拼命拿爪子扒拉我的胳膊,刺痛感并不能使我清醒。
此刻,
我只想燒毀這怨氣沖天的是非之地。
丹田處的花朵緩緩打開,花瓣尖上有小火苗跳動,逐漸將那朵木棉燒成花火。
怨柳被燒的刺啦啦響,伴隨著慘叫聲釋放出濃烈的黑煙。藤蔓從四周朝我攻擊過來,我握緊好劍一頓亂砍,嚇的梁渠跳到我脖子上緊緊捂住我的眼睛。
“閉上眼睛!木棉!”
“滾!”
“你他媽要瘋了嗎?”
“此地不該存在!”
“存在尼瑪逼存在!你被勾起了心魔啊操!”
梁渠滿口飆臟話,倒是給我罵清醒了幾分。
“不,是它該死!”
體內(nèi)似乎有一大團火焰要涌出來,我眼前的血紅色已經(jīng)讓我看不清整個周圍的情況,只是不斷的揮劍、燃燒……
不知過了多久。
感覺力量在迅速衰退,我像快要熄滅的火焰,突然害怕起來。可行動卻不受控制般拼命消耗我最后那點靈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突然,一聲呼喊刺破了血色的迷霧——
“木棉!!!”
是玉衡?
我木訥的轉(zhuǎn)身,梁渠被甩到了地上,面前的玄袍男子捂住了我的眼睛,溫?zé)岬挠|感與我發(fā)燙的身體形成對比,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先冷靜一下。”
他的手心不斷傳輸著靈力,而我的丹田像無底洞似的,貪婪的接收著他的靈力。
一個花瓣熄滅了火,緊接著兩個、三個。
血紅色從眼前褪去,我只能看見他的掌心。
“滅火了么?”他問道。
我點點頭,貪戀的蹭蹭他的手。
玉衡身形微滯,片刻便恢復(fù)如初,拿開手負于身后。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
方才變成血紅色的不是周圍的環(huán)境,而是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