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傲陽淡然輕笑，拿起桌上的賬本，隨手丟向衛天，道，“你猜猜是誰？”
衛天伸手接住賬本，一邊翻閱一邊回道，“現在不敢肯定，但過段時間自然就知道了。”
“猜一下。”
衛傲陽覺得衛天的回答是在敷衍他，答案其實已經很明顯，但衛天愣是甩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這個真不敢肯定。”
“你不覺得大長老和二長老的嫌疑最大嗎？”
衛傲陽臉色一正，平聲說道，“兩個老東西，在衛家這么多年了還不死心。”
“只有他們其中一個，我猜應該是二長老。”
衛天眉頭微皺，繼續說道，“因為沒有證據，所以我才不敢肯定。”
“為什么不會是大長老？”
對于衛天的回答，衛傲陽頗有些疑惑，按道理應該是大長老的野心更加明顯，這樣的事也只有他才做得出來。
二長老雖與大長老同心，但在氣魄與實力上卻差上大長老少許。
“就是因為二長老樣樣都不如大長老，所以他的嫌疑反而更大。”
衛天平聲回道，目光專注地掃視著賬本。
賬本上雖然記得有些凌亂，但仔細翻閱，還是能夠看出少許問題。
有修改的痕跡。
衛天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一行修改得并不明顯的字跡上。
不仔細翻閱，還當真覺察不了。
暗里在這頁賬本上留了個心眼，衛天便又繼續翻閱起來。
衛傲陽端起木桌上的茶水，細細沉思，見衛天正在專心翻閱賬本也不打擾，轉而悠然自得地往長椅上一坐，自顧地品起茶水來。
“父親，這賬本是您劃的？”
衛天的目光落在一處涂鴉上，這涂鴉被濃墨抹得赤黑，已經看不見被覆蓋的字跡。
“我算了一下這年衛家商鋪的收益，最后的數字對不上，我便改了一處。”
衛傲陽淡淡說道，起身走到衛天的面前，瞟了眼賬本后，又說道，“就是這處，不改些數對不上。”
呵呵。
衛天哭笑不得，心里有些佩服自己這個便宜父親。
還是吃了沒有文化的虧。
賬本能夠改動嗎？
就是因為對不上數才能從中查找端倪，這樣一改倒是簡單，這賬本的數據全對上了。
“父親，賬本亂改不得。”
衛天嘀咕道，又繼續翻閱起賬本。
但衛傲陽卻不以為然，自顧喝茶，目光還不時地掃一眼賬本，偶爾出聲提醒衛天幾句。
比如這頁是某月某天的大生意，這頁因為藥材被劫造成損失。
文化不怎樣，記性還不錯。
“你具體給我說說為什么是二長老，而不是大長老。”
見衛天翻閱賬本甚是認真，衛傲陽獨自無聊，便開口問道。
他很好奇，衛天為什么會認為是二長老，這種情況下，大長老不應該更容易做出這種事嗎？
“因為二長老勢弱。”
“就是因為勢弱，所以才不可能做出這種膽大的事，萬一出問題了，他可兜不住。”
“他也有一個孫子，只是天賦平平，修為比我高不了多少。”
衛天微微搖頭，輕嘆了口氣，解釋道，“衛長風的天賦自然不用多說，只要不是天賦或者心性大受影響，這輩子是鐵定能夠破入銀魂境的。”
“但衛來星不一樣。”
衛天侃侃道來，衛來星即是二長老唯一的孫子，這個公子哥平日里不喜出風頭，天賦平平，在族里幾乎沒有什么影響力。
只是衛來星有個不良嗜好，這個少年的年紀雖只有十七八，但卻是個風流胚子。
口味之重，喜歡比他大上不少的風韻少婦，經常暗地里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衛傲陽聞言，低頭沉思。
依照衛天話里的意思，二長老的確有嫌疑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但僅憑衛來星是二長老的孫子還不足以說明問題，恰巧也是因為衛來星不夠優秀，所以他才排除了二長老。
一個資質平平的小輩，想要推上繼承人的位置，接受衛家家主的大權幾乎是不可能的。
“衛來星并不優秀，值不住二長老冒這么大風險做這件事。”
衛傲陽反駁道，眉宇間有些不服氣。
衛天搖了搖頭，重重吐出口濁氣，端起茶水輕輕地啄了口，輕聲問道，“當初您不也想著法子把我推上繼承人的位置嗎？”
“這……這……”
“恰巧就是因為衛來星并不優秀，二長老才會冒這種險。”
衛天輕笑，將賬本放在木桌上，目光深邃地盯著衛傲陽，道，“如果衛來星爭氣點，像衛長風一樣，二長老倒是可以與大長老爭一爭，可惜了。”
他的話不假，大長老與二長老一起對抗衛傲陽，爭下位置，兩人定要窩里斗，沒有人不垂涎權利。
二長老沒有底牌，唯一能夠競爭的孫子還不如衛長風，這是促成他冒險的主要原因。
“望子成龍，在哪個世界都一樣。”
衛天暗道一句，有些落寞地低下頭，心情頓感失落。
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融不了。
自嘲幾句，衛天無奈苦笑，望向衛傲陽的目光中多出些許溫柔。
這應該是他在荒神祖地唯一的羈絆了。
“天兒，你這樣一說，為父覺得還頗有些道理。”
衛傲陽一聽這番言論，眼中精光乍閃，起初不知這話里的意思，仔細分析一番，這事的始作俑者還真有可能是二長老。
越想越覺得二長老的嫌疑最大。
“好好好！你這場病生得好！”
衛傲陽一連幾個好字，滿面紅光。
不過，這話落在衛天的耳里卻有些變味。
這病，是生得好，直接要了這具身體原主人的命，若不是機緣巧合與超神系統來到這里，現在衛傲陽怕也是孤家寡人了。
“父親，想到解決的辦法了嗎？”
見衛傲陽滿臉喜悅，衛天迫不及待地潑下冷水。
猜到內鬼是一回事，能不能解決這次危機又是另一回事。
他吃定自己這個便宜父親解決不了。
族里唯一拿得出手的丹方都落到王李兩家手里了，等待衛家的命運便只有商鋪倒閉。
新的丹方，是解決這次危機的重點。
衛傲陽沒有。
不過，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