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齊氏看向顏年。

顏年笑著打開食盒，端出雞湯，放在齊氏面前，“祖母你猜？”

“雞湯？”

“這可不是一般的雞湯，我聽徐大夫說，祖母晚上服些安神的藥，會睡的安穩些，但顏年想著是藥三分毒，喝多了不好?！?/p>

“便熬了這雞湯，加了些性溫的藥材，跟那藥湯起的作用一樣，卻溫和些，也好喝些?！?/p>

柳嬤嬤笑到：“三小姐真是有心了，老夫人這幾日正說藥喝多了，光聞著藥味兒就受不了了。”

齊氏拿起勺子喝了一口，臉上都是笑意，“不錯，味道還行?！?/p>

“祖母覺得好喝就好?！?/p>

兩人吃完飯，沒多久，齊氏就精神不佳，顏年見了，沒多打擾，回了自己院子。

“小姐，明日估計二房的人就要來問我了?！?/p>

顏年在繡香囊，藍芷把燈撥亮了些。

“無礙，明日你一天都跟著我，她們想找你，估計也得像上回一樣繞過我，別給她們空子鉆，拖她們幾日。”

“小姐是想，通過老夫人？”

“嗯?！?/p>

“小姐，要不奴婢來繡吧，光暗，對小姐眼睛不好?！?/p>

“沒事，既然要做樣子就得做全套。”

“都怪奴婢，要不是奴婢，小姐也不會如此辛苦?！?/p>

顏年一聽這話抬頭，見藍芷一臉愧疚，不由得失笑，“怨你什么？是怨二房那些人，今日就算沒有你，明日后日也有隨便一個人，隨便她們覺得喜歡的東西，左右她們搶我的搶慣了的?！?/p>

“行了，也不早了，你快去睡覺，今晚上青兒守著就成。”

“小姐——”

“聽話，快下去，”顏年起身把藍芷推出去，“快去快去。”

見人走了，顏年才笑了笑，回來繼續繡。

連著熬了幾宿繡好了香囊，二房也終于按捺不住了。

三月二十七日，下著暴雨，王氏派人來說今日不必去筑云苑。

上午些，杏雨把藍芷叫了去。藍芷依著顏年的意思，假意投誠。

中午，顏年去英華堂，見王氏和顏如瑩，顏如霓也在。

“祖母，”顏年行禮，“二嬸怎么也在？”

“年丫頭來的正好，”王氏笑到，“今兒下雨，來陪老夫人吃飯，趕巧你來了，一同吃吧。”

“是?！?/p>

幾人坐下，飯菜上來。

齊氏看著心情很好，“聽說你給瑩兒已經看了一戶人家？”

“老夫人說的什么話，沒影的事，”齊氏笑到，“我不過是四處瞧著，瑩兒跟您一樣的性子，主要還不是得看她的意思。”

“呵呵，”齊氏笑到，“但也不能總由著她，你還是得幫看著?！?/p>

“祖母，我才沒有自己看人呢，”顏如瑩羞到，“明明都是母親在看。”

“是，我看你是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聽你娘說，還惦記著馬場呢？你三姐教你的可弄明白了？”

“三姐又要教六妹妹，又要教五妹妹，哪有空管我？”顏如瑩道。

齊氏看著王氏，“怎么？沒安排好？”

“不是老夫人，年丫頭倒是教的過來，霓兒聰慧，緋丫頭雖不聲不吭，卻也是個勤奮的，況且，年丫頭還有個婢子，聰明的很，竟對賬簿也會看個一二?！?/p>

“這主要是瑩丫頭懶，不想學。”

“祖母，不是我懶，是瑩兒腦子笨，”顏如瑩苦著一張臉，“那東西我真弄不明白，看一上午，頭都大了，回屋后腦子還是暈的?！?/p>

“哈哈哈，”齊氏被逗笑了，“哪有說自己笨的？你仔細學，你三姐仔細教你，哪有個弄不明白的？”

“祖母，我真的學不明白，學明白了，日后看賬簿也得出錯，”顏如瑩一副苦相，“要是找個人幫我看就好了?！?/p>

齊氏故意拉下臉：“胡說！這哪能信得過別人？”

王氏看著時機到了，說到：“欸老太太，您別說，瑩兒看著口無遮攔，說的這話還真有幾分道理。”

“什么道理？她糊涂你這個做娘的也跟著糊涂？”

“老夫人您先聽我說，瑩兒說就算學會了，日后也得出錯，你看她現在的樣子，不是有道理嗎？若日后下人是個不檢點的，哄騙主子呢？”

“要我說，不如給瑩兒找個幫手，還能幫她照看一二?！?/p>

“你說找個會看賬簿的？”齊氏笑到，“那還不簡單，去外面找個女先生，雇來就是?！?/p>

“老夫人，外面的人可信不過。”

“聽你的意思，你已經找到合適的人了？”齊氏道，“既然找著了，便也不必藏著掖著?！?/p>

“兒媳是找著了，可這人，”王氏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默默低頭吃飯的顏年，“還得看年丫頭的意思?！?/p>

顏年抬頭，一臉疑惑。

齊氏結合王氏之前的話卻明白了，但還是道：“若有什么，說便是?！?/p>

“是，只是年丫頭莫怪二嬸欺負你就好，二嬸也不過就是提一嘴。”

顏年放下筷子，笑到：“二嬸這就見外了，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怪不怪的?！?/p>

王氏猶豫道：“你這些天教霓兒她們，二嬸我也看見了，瑩兒是個不開竅的?？晌乙娔汶S身跟著的丫頭倒是聰慧?！?/p>

顏年依舊笑到：“二嬸你是說藍芷?！?/p>

“正是她，”王氏說著看了一眼齊氏，“可我也知道，哪有在小輩手里搶人的道理?！?/p>

“可我又想，這么好一奴婢，又是顏家的，整日端茶倒水不是大材小用嗎？不如借二嬸用用，一來這府里事務繁忙，藍芷可以幫襯著我些，二來，也給瑩兒找個幫手，日后在夫家有個貼心人兒，過的也不至于太苦?！?/p>

“年丫頭，你看如何？”

顏年只是笑沒說話，她知道，她說話不管用，一屋子的人都在等齊氏開口。

齊氏放下筷子，“左右一個婢子，你過幾天叫牙婆帶幾個伶俐討喜的，給年丫頭送去?！?/p>

“是，老夫人，”王氏頓時眉開眼笑，“年丫頭，你讓藍芷收拾收拾，這幾天就去瑩輝院吧?！?/p>

顏年抬頭，王氏眼里全是遮不住的得意，“好。”

王氏聽這話錯愕了一秒，隨即笑著又確認了一遍，“好？”

“是啊，”顏年笑到，“不過二嬸要等幾天，得找到下一個丫鬟的，藍芷才能走，不然我院子里該忙不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