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聽說剛剛二夫人去英華堂了，”青兒進來說到。

“然后呢？”顏年分揀著手里的香料，對這事一點兒不意外。

“然后老夫人自然是沒理她，”青兒哼了一聲，“分明是她們理虧，怎的還有臉去找老夫人。”

顏年垂著眸子沒說話，要是她今天不先去找老夫人，擺好態度，老夫人哪里管他是黑是白，她總少不了一頓責罰。

四月初五，中午。

顏年不用去玉清院，也就閑下來了，倚在榻上看話本子。

青兒步履輕快的進來，一臉興奮的小聲到：“小姐，上鉤了！奴婢昨天就覺著不對勁，今兒仔細看了，咱們院子附近總有那么一兩個人張望。”

顏年笑了笑，“藍芷那邊怎么樣了？”

“昨天下午奴婢去跟藍芷說了，估計現在已經開始行動了。”

顏年點頭，“去把人叫來。”

“是！”

若雨被青兒叫進來，“小姐您找我？”

“嗯，等會兒你跟我去英華堂。”

“奴婢去？”若雨訕笑到，“往日不都——”

顏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么？舍不得離開這院子？”

“奴婢沒有——”

“沒有那就走吧，去晚了祖母該等急了，”顏年打斷若雨的話，起身朝外面走去，若雨只好跟在后面。

“小姐，這不是去英華堂的路吧？”若雨跟著顏年，疑惑道。

顏年沒回頭，“先去筑云苑看看二嬸。”

若雨不知道顏年要干嘛，卻直覺不是好事，訕笑到：“小姐，老夫人不是等您吃飯嗎？”

顏年看了一眼若雨，笑到：“前幾日我竟沒發覺你是個話多的？”

若雨被顏年看的心慌，便乖乖閉嘴了。

顏年進入筑云苑，直奔主屋。

“夫人，奴婢冤枉！”

藍芷的聲音從屋里傳來，顏年眸子一沉，就要進去，卻被門口的婢子攔住。

那婢子故意大聲道：“奴婢見過三小姐，三小姐怎么來了？奴婢進去通報一聲？”

“不用了，”顏年沉著臉，一手拂開那婢子，進去就見藍芷跪在地上，地上還有碎瓷片和灑出來的茶水。

“二嬸這是在做什么？”顏年冷笑到，“怎的讓藍芷跪在地上？”

王氏沒想到顏年會突然出現，卻也不慌，沒把她放眼里，“年丫頭不去英華堂，怎的有空到我這兒來？”

“我問二夫人呢？”顏年上前一把拉起藍芷，“怎的讓藍芷跪在地上？”

“呵！”王氏沒想到顏年說話如此直接，“我在顏府管事這么多年，一個婢子都罰不得了？！倒是你是不是太沒規矩？為了一個婢子直接質問你的二嬸？！”

“怎么？二嬸頭一天知道我的脾氣？！”顏年說話毫不留情面，王氏是真沒想到她會把多年來掛在面上的和氣徹底撕破。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顏年笑了笑，“我的意思您還不明白？二嬸從我院子里把人搶去，結果卻是這么對她的？！”

說完拉著藍芷就走。

王氏知道不能讓顏年就這么走了，不然看這架勢，人到了她手里，還指不定怎么說。

“攔住她們！”

顏年在院子里被攔住，“怎么？二嬸做賊心虛，都不敢讓我把人帶走？”

“哼！什么做賊心虛？既是我們二房的人，怎的平白被你帶了回去？”

“既然不是做賊心虛，那我們就去祖母那兒說清楚！”

“老夫人身體不好，年丫頭就不要不懂事把什么事都擺到她老人家面前去！”

顏年冷笑，“說白了，不就是您理虧嗎？”

突然顏年感覺手上有些溫熱，低頭卻看見刺目的紅色，她抬頭看，這才發現藍芷額頭被瓷片劃了一條口子。

顏年這會兒是真來了氣，冷笑到，“呵！二嬸是不是就是看不慣我院里的人，故意要來折磨她？！”

“不過是這丫頭做錯了事，怎么？就這么嬌氣？罰都罰不得？”

“那二房的差事可真是難做，一邊給你女兒端茶倒水，一邊還得幫您核對賬務，隨隨便便找個由頭，還得打破了頭？若二房的差事是這般當的，那豈不是三天兩頭就得抬出去一批死人去？！”

“顏年！說話做事給自己留些余地！”王氏被顏年甩出的話驚的太陽穴突突的跳。

“余地？二嬸剛剛打藍芷時，怎么沒想留個余地？！”

英華堂。

“老夫人，要不老奴去青黛閣看看？”徐嬤嬤道。

齊氏閉著眼睛，端坐在榻上，手里捻著佛珠子，“不用。”

“那奴婢讓下人把飯菜熱熱吧？”

齊氏閉著眼睛沒說話。

徐嬤嬤給旁邊的小丫頭遞了個眼色，把飯菜撤下去了，自己也跟著出去。

“你去青黛閣瞧瞧，三小姐怎的還沒來，就說老夫人等她吃飯呢。”

“是。”

徐嬤嬤囑咐完，回去跟老夫人一起等。

沒一會兒，就聽見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進來的不是派出去的哪個小丫頭，居然是青黛閣的丫頭。

“老夫人，老夫人，”來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老夫人快去筑云苑看看，救救我家小姐！”

齊氏皺起眉頭，“怎么回事？！”

“老夫人，”地上的人眼眶紅腫，焦急到，“您別問這么多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齊氏皺著眉頭，趕到筑云苑便聽見王氏的聲音：“不過是一個婢子！做了這等事，我就是把她打殺了，你又能怎么樣？！”

“你要打殺誰？！”齊氏把拐杖重重的杵在地上。

“老夫人？”王氏沒想到齊氏會突然出現。

顏年立馬拉著藍芷跪在齊氏面前，紅著眼眶，卻強忍著不讓眼里的淚流出來，“祖母您可來了，請祖母為顏年做主！”

“這是怎么回事？！”齊氏看著藍芷額頭上血淋淋的傷，看的揪心，“還不去找個大夫來看一看。”

“祖母，請您為顏年和顏年的奴婢做主！藍芷跟顏年一起長大，顏年自小沒有母親，藍芷便處處照顧顏年，顏年連罵都不舍得罵她，誰曾想，顏年為了四妹妹將來把藍芷給了瑩輝院，卻是換來二嬸一句，隨隨便便打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