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表彰大會結束，接踵而來的是班級表彰會。
夜媛，上學期期中和期末的班級第一名，使原本名不見經傳的她，在班中一時間成為眾人議論的焦點。
“現在，請夜媛同學上來領獎！”班主任話音剛落，班上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夜媛雖然提前知道這個頒獎的事情，但還是緊張得無以言喻。上講臺領獎時，耳根發熱，低頭，邊走邊看腳跟，就是不敢抬頭。
“夜媛同學，這次考試發揮不錯。這是得益于她平時的勤奮和努力，希望同學們向她學習。”班主任眼里殷切和希望。
班里又爆發出一陣掌聲。
“謝謝老師。”夜媛低著頭，接過獎狀，臉蛋漲得通紅。
“不錯噢！夜媛同學！”“皮猴子”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哈哈！”臺下傳來低低的笑聲。
“我有說錯嗎？”“皮猴子”見氣氛被提起，更加得意。
“小媛當然是最棒的！”同桌葉靈甜美的聲音帶著欣喜。
“謝…謝大家。”聽到“皮猴子”的話，她本有些尷尬，身體驟然一僵，聽到葉靈支持的聲音，心里才稍稍放松。
“我有說她不厲害嗎？”學腔仿調。這類型的人，最喜歡嘩眾取寵。
“哈哈！”和他要好的幾個人，笑得最是夸張。
“這次做得很好。”在這嘈雜中，有一個安定的聲音，通過微悶的空氣，傳達到她的耳里。
夜媛的心，像施了魔法般，隨著這一句話，瞬間安定下來。
猛地抬頭，向教室后面望去，江離憂，正含笑看著她，眼里是鼓勵，和無盡的柔意。
班上依然吵吵鬧鬧，似乎沒有人聽到這句話，要不是看到江離憂做出口型，她也以為是自己的聽覺出現問題。
你做得很好。他輕啟嘴唇，無聲地重說一次。
謝謝你。夜媛不自覺露出個笑容。
“安靜，現在還是上課時間！”班主任終于發威。“吳軍！安靜！”矛頭直指“肇事者”。
“知道了…。”不情不愿地拖長尾音，腔調油膩，讓人心生討厭。
“老師…”她站在講臺前，看著班主任突變的臉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夜媛，你回座位吧。”班主任大手一揮。
“好的，謝謝老師。”收到指令，夜媛禮貌地鞠鞠躬，返回座位。
于是，一節長達45分鐘的“思想教育課”展開。
下課后，部分同學的矛頭直指“皮猴子”吳軍，畢竟事情由他而起。奈何，后者依然嬉皮笑臉，完沒有絲毫改善的跡象。
當然，在班主任的視線下，夜媛縱使再無聊，也不敢公然打瞌睡，或者看課外書，只好裝作很認真地在聽。唯有和同桌葉靈，一起在本子上玩文字游戲。
正所謂“文字游戲”，也不過是，類似于“快問快答”的紙上版本，你問我答，兩人輪流來。問完五個問題，就換另一個人，如此輪換。
她們拿出一個嶄新的筆記本，打開第一頁，正式開始游戲。
同桌有沒有撒過謊？夜媛在紙上快速寫著。
有。葉靈回道。
是什么？她感到好奇。
偷錢被抓，撒謊不是自己偷的。葉靈答得沒有絲毫猶豫。
什么時候的事？她繼續問。偷錢這事，她小時候也做過，所以并不感到好奇。小時候家里窮，想吃個糖果，都要等父母發工資才能吃上。有時，實在是嘴饞，便會去偷父母的錢。當然，數量很少。只不過，往往沒過多久，就會被父母發現，又是一頓責罵。
七八歲。葉靈想了想，寫道。
哈哈哈！她眼睛愉悅地彎起。
你怎么蒙混過關的？她繼續寫道。
蒙混過關？沒有，直接當場被抓包，但是，不承認。葉靈搖搖頭。
爸媽沒罵你？她很好奇。一般父母，不是打罵嗎？在她印象中，曾有一次，她偷了錢，不小心被媽媽發現。于是，她奪門而逃，然后，媽媽就在身后，拿著一條棍子，追著她跑。最終，人小腿短，還是被媽媽追上，又是一頓胖揍。
不罵，為什么要罵？我記得，自此以后，家里每個月都會給我零花錢。葉靈一筆一劃地在紙上寫道。
真好。夜媛不免有些羨慕。
該我了。輪到葉靈提問題。
OK。她做個手勢。
小媛的朋友，除了我，還有誰？微風吹起葉靈的發絲。
這個…。她一怔，許是料到到同桌會問這個。阿克，還有…江離憂。
兩個。過了幾秒，她才緩緩答道。
我見過嗎？葉靈眼底快速閃過一抹“了然”之色。
…應該見過。她有些不確定。江離憂，葉靈肯定見過，只是阿克就難說。
同桌，有喜歡人嗎？又是一個問題，只是話鋒一轉。
她猶豫，不知道該答還是不該答。喜歡的人，是否有？她腦海里快速閃過一個人的身影，旋即，搖搖頭。
說啦，咱們這么鐵。葉靈一臉八卦樣兒。
曾經應該有。她只能這么說。不知為何，她的心，隨著葉靈的這個問題，翻山倒海。
是誰？葉靈嘴角噙笑。
夜媛手中一滯，臉蛋不知為何微微發熱，低下頭。
很久的事，小學時的同學，其他不記得。不知為何，她不敢看葉靈的眼睛。
好可惜。葉靈快速地寫道，眼里閃過一絲失落。
你還喜歡他嗎？一轉眼，又恢復那個樂天派葉靈。
“啪！”她一驚，手中的筆掉落在地，發出輕輕的一聲響。
聲音小，其他人并沒有注意。
怎么？葉靈幫她把筆撿起來，快速在紙上寫道。
沒，剛手滑。她接過筆，心神稍稍鎮定。
噢，剛剛的問題呢？葉靈沒有放棄。
小學的，已是過去式。她，更注重的是現在。畢竟，小學不管是如何，對現在來說，影響都不大。她，和江離憂，能繼續往前走吧？
看著夜媛沉思的表情，葉靈眼里快速閃過一絲憂傷，轉瞬即逝。
窗外的老樹，悄悄抽出新芽，趣味盎然，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