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蕭思緒游離了片刻,整了整褂子,邁步坐到了凳子上。
秦染心滿意足地笑了笑,指著另一張凳子上的那碗藥,若無其事道:“喂我?!?/p>
祁蕭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地蹙了蹙眉:“你說什么?”
“嗯。”秦染指了指藥湯,又指了指自己的小嘴,一本正經重復了一遍:“喂我喝藥?!?/p>
祁蕭面色一僵,好似這才聽清楚了似的,表情又氣又恨:“秦染,你別得寸進尺了。”
“我就得寸進尺了,你能拿我怎樣?!鼻厝菊f著,伸手勾住他的手臂,臉幾乎貼到他胸前:“誰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那天我要是不下去救你,這會兒你應該已經在陰曹地府了吧?”
祁蕭咬牙:“本王不用你救也能活下來!”
確實,那日雖然驚險,不過花船四周都是人,那么大一活人掉進水里總不可能沒有人發現吧?
再不濟,岸上也有幾名他的暗衛,暗衛們就算再眼瞎,早晚也會發現掉水里的人是他吧,何以一定就只能是秦染才能救他?
不過說到救命之恩,他倒是想起來了,那晚秦染好像還沒把他撈上岸就在水里暈倒了吧?
所以,誰救誰還不一定呢!
秦染不知道他心里正腹誹的事情,斂著唇角笑了笑,臉皮繼續厚厚的:“你說得沒錯,不過我就是救了你,這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你就算心里不愿意承認也得給我記著?!?/p>
祁蕭挑眉:“秦染,本王竟不知你原來這么厚臉皮的嗎?”
“過獎了?!鼻厝緵]心沒肺地笑了兩聲,忽略了他臉上嫌棄無比的表情,道:“還愣著干嘛,不是要走嗎,先喂我喝藥,喂完我就放你走?!?/p>
明知道小丫頭不可能這么輕易地放他離開,他卻仍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此話當真?”
秦染拍了拍胸脯:“我秦染向來說到做到,只要你肯喂,我就放你走,并且保證今后不會再以非禮之事要挾你?!?/p>
說到這個,秦染也覺得好笑。
他好歹也是堂堂的燕親王,居然被她以“非禮”的借口接二連三地要挾了,并且次次得逞。
好在她還是點良知的,一套把戲耍多了就不好用了,下回得換一套了。
祁蕭半信半疑,猶豫了片刻,端起藥碗遞到面前:“喝吧?!?/p>
秦染瞥了他一眼,心想他也并非完全對她沒有半點耐心的,否則怎么可能她一撒嬌,他就妥協了。
撩撥了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絲的進展,她還不得趕緊趁熱打鐵?
這么想著,秦染勾了勾唇角,聲音糯糯道:“我手疼,你喂我。”
祁蕭一頓,掃了一眼她的手臂,張嘴閉嘴都是嫌棄:“本王記得你只是昏迷數日,并未受傷,手怎么會疼?”
“突然就疼了?!鼻厝菊f起謊話信手拈來。
反正在他面前,她早就沒有面子了:“你就喂嘛,這里又沒有外人,你喂一下又不會少塊肉?!?/p>
祁蕭:“……”
是不會少塊肉,但辣眼睛。
不過碗都端起來了,再拿起勺子好像也沒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