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頭走了之后，趙寧拉住了方長的手：“你說你招惹他干什么啊？”
方長一攤手：“他的確是不配。”
“你知道不知道，他岳父是專管電臺的正主任？”
方長：“啥？”
“他岳父勞青山是專管電臺的主任，就是人家專門給你派發(fā)廣告……”趙大頭有點擔(dān)心，咧著嘴說道。
方長也表情有些呆滯。早知道就不裝逼了……
樓上，電臺主播的辦公室內(nèi)。
勞青山坐在辦公椅上正喝著茶水，他女婿孫小頭小心翼翼地站在了一旁，大氣都不敢喘。
小腦袋上面全都是冷汗，眼神都不敢看向勞青山。
“廣告廣告你們是最好的，地點地點你們是最好的，怎么業(yè)務(wù)就忽然落成了這樣？”勞青山喝了一口茶水，將最里面的茶葉吐出來，隨后開口說道。
孫小頭頓時全身一顫：“爸，我也不知道啊……”
砰！
勞青山的茶杯一下子重重的落在了辦公桌上；“我和你說了多少次，在這里要叫主任！”
“是是，主任主任。”孫明委屈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岳父，臉上全都寫滿了悲涼。
在家被媳婦榨干后暴打，在單位被岳父各種花式呵斥，孫小頭覺得，他這一輩子，寫出來，就是一本書……
勞青山不知道自己的女婿此時內(nèi)心已經(jīng)開始多番腦補。
但是看見他這個衰樣，就想要怒罵一番：“好了，不中用的東西！我會壓一下他們的廣告，你堅持一段時間就好！”
勞青山可謂是老江湖了。
自然是方長的【青陽558】節(jié)目確實出類拔萃，甚至可以花式吊打其他節(jié)目。
壓是壓不住的，只能夠從另外一個方面來壓迫。
無外乎就一種，給他派發(fā)一份兒廣告，沒有什么錢，他們還怎么做節(jié)目，搞文藝？
用愛發(fā)電么？
不存在的。
時間長了，他們就會自動解散電臺了。
這一手，勞青山自然知道得清楚，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讓他吃飽，他就不會鬧。
反之，想要滅掉一個人，那就讓他用愛發(fā)電。
看著孫小頭的倒霉模樣，勞青山直接一揮手：“好了，滾出去吧。”
孫小頭欲哭無淚，眼睛紅潤走出了辦公室。
在家里老婆說他不中用，到了這里，他岳父也說他不中用。
抬起頭，四十五度角仰望悲傷，這樣他的眼淚不會流下來……
方長和趙寧與孫明擦肩而過。
看著小頭眼睛紅潤一臉委屈的模樣，方長撓了撓頭，有些哭笑不得：“我說了一個他不配，他就哭了？”
“這小頭也太脆弱了吧？”
帶著不解，方長和趙大頭一同走入了勞青山的辦公室內(nèi)。
“主任，這就是【青陽558】的方長。”
勞青山放下了茶杯，抬起頭，臉上表情沒有絲毫一丁點剛才的不悅厭惡，反而臉上已經(jīng)換成了驚喜：“呀，這就是小方啊，你的三個節(jié)目今天早上我聽了聽，真是不錯啊。”
一邊兒說著話，一邊兒向下擺著手：“來來來，快坐下。”
雖然言語熱切，但是，方長還是在這個勞主任的眼睛里面，捕捉到了虛偽兩個字。
“勞主任，今天我是帶方長過來問一下派發(fā)合同的事情。”
聽到了趙寧說起這個話題，勞青山立刻做出惋惜模樣：“哎呦，現(xiàn)在的廣告實在是太少了，加上小方的電臺剛剛有起色，目前電播公司還真沒有合適的廣告派發(fā)，不如小方回去等一等？”
趙寧一下了愣住了：“主任，咱們不是昨天新簽約了十多份的廣告么？”
“哎呀，那個今天都已經(jīng)派發(fā)出去了啊。”
趙寧一下子就有些慌亂了起來；“主任，您是知道的，電臺的第一份廣告都是公司派發(fā)的，第一份的廣告質(zhì)量，代表著電臺的宣傳能力……沒有廣告怎么行啊？”
勞青山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化，笑容慢慢變冷，看向了趙寧，“我需要你來教我么？”
趙寧一下子擺手：“不……不是的。”
“但是咱們公司有規(guī)定，超過一萬人數(shù)，都會領(lǐng)取一個廣告的，如果沒有廣告，這算怎么回事兒？”趙大頭有些不甘心，再次力爭了起來。
勞青山眼角閃過一絲精光，他等的就是趙寧的這句。
當(dāng)即皺了皺眉，裝模作樣的說道：“小趙你說的也對。”
“那我這里只有一份兒兩萬塊的廣告，就給小方吧。”勞青山從桌子里面，拿出來那份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廣告。
方長看著勞青山有些納悶，剛才他已經(jīng)在路上和趙寧打聽了一下。
電臺廣告一般分為，五千、一萬、兩萬、五萬、十萬依次類推。
兩萬的廣告費的確不多，但是【青陽558】只是一家區(qū)級電臺，所以已經(jīng)算是很豐厚的合同了。
趙寧也是本來一喜，替方長接過合同剛要對勞青山道謝，但是看見合同的一瞬間，臉色瞬間就變了。
“勞主任？這個廣告？”趙寧咬著牙齒說道。
“這個廣告怎么了？有廣告就不錯了啊小趙！”勞青山的語氣都有些加重了起來。
“主任，您知道【青陽558】是一家剛要起來的電臺，您給他們派發(fā)這樣的廣告，是毀了他們！”
“怎么？廣告也有高低之分？”勞青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方長站起來身，來到了趙大頭的身邊。
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被氣的大頭都開始輕微的搖晃，像極了一個震動按摩儀……
拍了拍趙寧的肩膀，方長將目光看向了合同。
《大鐵痔瘡醫(yī)院廣告項目合同書》。
居然是一個痔瘡醫(yī)院的廣告！
勞青山的臉上浮現(xiàn)出來笑意，瞥了方長和趙寧兩個人一眼：“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真是挑三揀四。”
“什么廣告不是廣告，一個廣告火了，其他的廣告商自然就找上門了。”
趙寧頓時扭過身子，拽著方長：“走，咱們等其他的廣告商上門再接合同，這個廣告咱們不要了。”
方長卻自信一笑，“要，為什么要？”
趙寧一臉著急的看向了方長：“你看清楚，這是痔瘡醫(yī)院的廣告！”
方長認(rèn)真點了點頭。
“我要的就是痔瘡……醫(yī)院的廣告！”
說完話，方長直接把手拍在了廣告合同上面。
一臉笑意的看著勞青山。
“這廣告，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