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朝欣一句說的是江公子而非虞公子后,先是讓虞主覺得朝欣不僅不知好歹還強行落了他虞家的面子,再是如此不顧場合的大聲嚷嚷讓朝家夫婦倆顏面掃地。
雖然最后朝欣被江琴尋的一句在下早已無意感情而拒絕了,但朝欣明顯還想說什么,幸而被朝家主及時點了啞穴,讓朝夫人先帶回朝家,而朝石明則留了下來與幾位家主商討要事。
虞家密室里
朝石明拱手作揖“實在抱歉,小女可謂是在訓練營長大的,因此性子有些不拘小節,適才唐突了虞主和虞公子,還望虞主大人有大量,莫和小輩計較”
虞主擺了擺手,說了句女子嘛,有些牽不上臺面也無可厚非后示意朝石明入座。
自己培養了十六年的女兒被如此輕視和詆毀,朝石明雖然心下火大和不服,但卻沒有說什么,只得強忍怒氣的點了點頭。
虞則掃視了一圈才開口:
“不知道幾位是否還記得已經失傳了四十年的《流心光曲》?”
隋家主面色有些激動“你是說一曲可低千軍萬馬,可正可邪的《流光心曲》?”
虞則點了點頭“正是”
朝石明語氣疑惑“可是咱們祖上不是說《流光心曲》已經在四十年前被大魔頭流千心毀了嗎?四十年來四大世家傾盡全力暗中尋找,卻一點蹤跡都沒有,就連流千心當年被圍殺的地方也被我們翻了個底朝天,當年除了一具被野獸啃得面目全非的尸體再無其他”
虞主:“不錯,當年我們的父親傾盡全派圍殺了流千心后,我們也是親眼看到雖然面目全非但能代表流千心身份的尸體的,而《流光心曲》也是被四大世家親眼目睹被流千心毀了的,然而這么多年過去了,兩天前本主卻意外的得了個消息”
隋家主和朝家主:“什么消息?”
虞主:“當年我們雖然都目睹了流千心把《流光心曲》的范本當眾毀了,但因為范本當時碎了個徹底,其實我們誰也不敢保證當年碎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流光心曲》”
朝石明:“您的意思是說當年被流千心毀掉的《流光心曲》是假的?”
虞主:“也有可能是真的”
朝家主和隋家主皆不解,疑惑的看著虞主。
“這樣吧,我讓你們見一個人”
“出來吧,江館主”
江琴尋出來后,隋家主和朝家主面露警惕,此人一喊就出來了,可見是從一開始便在那兒了,而他們卻毫無察覺,難道這人的武功已經比他們高了?
虞主輕笑解釋:“隋兄和朝兄不必警惕,你們之所以對江館主無所察覺是因為江館主只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畢竟與人合作前本主都要先知道對方的底細才敢合作的”
隋家主:“虞兄,他不是您新認的兒子嗎?況且我們此時正在討論的問題不適宜江館主在場吧?”
見隋家主和朝家主都是不贊同的樣子,虞主轉而詢問從進來后便不言語也不表態只安靜坐著卻也不容忽視的北堂傾。
“北堂世侄覺得呢?”
北堂傾:“無礙”
隋家主語氣有些急切:“虞兄,這……”
虞主:“隋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見安靜了江琴尋才輕輕開口道,卻一開口便是一個重磅炸彈:
“四十年前流千心曾有過一個后人”
虞主一臉平靜,顯然早已知道,而隋家主和朝家主則是不可置信。
朝家主:“你是說流千心的后人知道《流光心曲》?”
隋家主:“但流千心的后人又是何人叫什么名字現在身在何方呢?事情過去這么多年了,從何查起都不知道”
江館主:“當年流千心自知此去不歸涯定是兇多吉少,便在臨行的前一天復抄了一本《流光心曲》,也就是她在不歸涯毀了的那本”
隋家主:“也就是說當年流千心毀掉的是假的《流光心曲》?”
江館主:“可真可假”
朝家主:“什么意思?”
江館主:“若是得到的人只練除了最后一頁的便是真的,若是練全本便是假的”
隋家主:“你的意思是說……”
江館主:“最后一頁被流千心改了,改成了能使人走火入魔,心脈盡斷,武功盡失的邪曲”
朝家主打斷了江琴尋,不太相信:“本家主活了五十四年了,從未聽說這世上還有這么一種邪曲”
虞主:“朝兄,沒聽說過的并不代表就沒有,江館主你繼續說”
江館主:“《流光心曲》乃流千心一手所作,溫和時清心養神,使人心曠神怡,可換一種彈法后就威力可擋千軍萬馬,攝人心魂使人自相殘殺,能作出此曲的人改幾句曲調而已有何奇怪?”
隋家主和朝家主對視:“這……”
虞主:“不錯,流千心連《流光心曲》這樣的邪曲都作得出來,改幾句曲調實在不為奇怪”
朝家主:“但是流千心的后人到底是誰?”
見幾人都盯著自己,江琴尋緩緩開口:“流千心的后人叫千紫”
朝石明和隋家主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
朝家主:“千紫?當年千紫樓的樓主千紫?”
隋家主:“可是當年我們都和千紫樓打過交道,千紫那個女人雙腿盡斷,右手筋脈盡斷,常年輪椅出行,吃飯出恭都要人伺候,身上更無任何武力值,更別說我們很熟悉的《流光心曲》了”
江館主:“不是他”
隋家主語氣迫切:“你不是說流千心的后人是千紫嗎?怎么又不是他了?江琴尋,你是不是在耍我們?”
虞主安撫主隋家主:“隋兄,江館主的意思是千紫的確是流千心的后人,但千紫并沒有學習《流光心曲》,而是《流光心曲》在她的身上”
朝家主:“可是千紫三年前已經死了,因為私下勾結覬覦江湖主的位置想要迫害虞主,事發后千紫樓自焚,整棟樓火勢洶洶,當時還連累了周邊幾個酒樓和商鋪,至于千紫則在出逃時被活活烤死在了千紫樓的暗室里,雖然尸體有些慘不忍睹,但也能一眼分辨得出來就是千紫”
隋家主:“是啊,當年千紫樓被燒的只剩灰渣,千紫也死了,就算《流光心曲》真的在千紫身上,恐怕也隨那場大火……”
江館主:“沒有,當年千紫交由心腹保管”
朝家主:“那這個人現在在哪兒?”
虞主:“這也是我們現在討論的最終目的,至于千紫的心腹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去了何處是死是活連江館主也不知道”
事情說到這一步了,只剩最后的疑團,偏偏線索在最關鍵之時斷了。
隋家主犀利的眼神直逼江琴尋:“不知江館主從何處得知這些事情?”
當年流千心雖然當著四大世家的面毀了《流光心曲》,跳下了不歸涯,而后來四大世家也證實了流千心確實死了,但其實四大世家私心里都并不信一時攪動人心引起江湖人心惶惶卻又趨之若鶩的《流光心曲》就這么沒了。
所以盡管當時四大世家對外宣布《流光心曲》已毀,女魔頭流千心已死,但其實私底下還在尋找《流光心曲》的人還有很多。
而當年的知情者要么死了,要么已經完全相信《流光心曲》毀了,只有四大世家四十年來一直在尋找。
就在四十年苦尋無果他們都快相信《流光心曲》是否真被毀了的時候卻突然跳出來一個知情者,先是流千心的后人千紫,再是千紫的不知名心腹,一切都說得通卻又說不通。
江琴尋對于隋家主的眼神無所畏懼,只面無表情到:
“十八年前的千紫樓作為菑城最大的青樓,可謂風光異常,惹人眼紅,地位也是在所有青樓中無可比擬的,而千紫樓中曾有一位花魁名叫千若,然而千若雖是花魁但并不喜歡甚至是厭惡那樣的生活”
“她便想仗著花魁的身份和盛極一時的容貌搭上哪位有身份或是有錢的貴人讓之為她贖身,后來她也終于如愿以償,卻不知只是那個人的一個游戲,一個長達一年的游戲,玩弄了千若的感情后那人便轉身抱著別的女人甜言蜜語,輕聲呵護”
“千若還沒發現真相那時正要去和那個人說她有了他們的孩子了,滿心歡喜的她卻親眼看到自己愛的男人背叛了自己,那個男人摟著別的女人和她說她不過一個戲子,哪來的自信會有人真的愛她?
千若為了一個男人付出了真心,自以為是的真愛到頭來只是一場戲耍和玩弄,千若從此傷心欲絕,更是自毀容貌”
“毀了容貌的姑娘在千紫樓是存活不下去的,不是被趕出來便是被隨便打發走人,出乎意料的是千紫留下了千若,并讓千若去伺候她的起居生活,而千若便一邊伺候生活不能自理的千紫一邊養育她和那個男人的兒子”
“和千紫生活了十五年的千若漸漸的取得了千紫的信任,久而久之自然也知道了一些秘密,比如千紫的真實身份和她身上的《流光心曲》,不過對于千紫的心腹是誰千若卻是不知道的”
“后來你們也知道了,三年前千紫樓自焚,千紫死了,至于千若因為知道了太多秘密,在千紫樓自焚前就被千紫親手殺了,也是幸運,千若因為那天眼皮跳個不停擔心有事發生,早早地就把兒子送了出去,沒人知道送去了什么地方”
朝家主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是……”
江琴尋:“而我便是被千若提前送走的男孩,千若的兒子,至于我為何知道這些事情是因為我母親一直都有自言自語的習慣,她覺得心里埋藏了太多說不能說提不能提的秘密很難受,便在家里一個人做飯洗衣打掃屋子教導我學業時自言自語的把這些說了出來,說出來后還讓我千萬不能說出去,對誰也不能說”
說完后江琴尋閉上了雙眼,一副不愿再提傷心事的模樣,后站了起來向幾人作揖抱手:“在下知道的已經全說了,在下也沒什么要求,只是想問問千紫的心腹當年負了我母親之人到底是誰”
見江琴尋離座出去了,隋家主急忙站了起來就要去攔著“等等,你有何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江館主面無言語,平靜的看著攔在面前的隋家主。
虞主:“隋兄,江館主雖然沒有證據,但對于毫無線索的我們來說也只有相信,而且江館主現在名義上是我的“兒子”,你不相信他還不相信我嗎?”
隋家主急忙開口:“自然不是”
見隋家主讓了路,江琴尋行了個禮后便出去了。
虞主:“如今的情況各位也都知道了,本主覺得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先派人尋找千紫的心腹”
朝家主首先附和:“虞兄說的對,朝某這就回去派人去尋找”
虞則點點頭,看向北堂傾:“北堂世侄,此事便勞煩你回去告知你父親了”
北堂傾劍不離手,右手拿著劍抱手行禮,面無表情:“此事傾定當告知家父”
虞主:“好,那咱們就各自準備吧!”
見隋家踏出門時虞則叫住了他,一副老朋友敘舊的樣子:
“對了隋兄,恐怕還要麻煩你再留一會兒了,我們商議事情之前柏兒說要和隋青說些話,希望你等等隋青”
隋家主爽朗一笑:“這有什么,小輩關系好我們當長輩的高興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