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謹冷笑一聲，毫不留情的繼續放言：
“五雷轟頂！”
一言出。
轟隆隆！！！
福澤道場上空。
雷霆轟鳴聲接連炸響，恐怖雷鳴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響徹整個三清門，即便是身處外門的弟子，此刻也是靈魂一顫，嚇得一哆嗦……
紛紛側目。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竟有一片烏云霎時凝聚，其內湛藍雷霆噼啪閃爍，如雷蛇躥動。
那名嬌柔師妹抬頭望去，小嘴張成O型，驚愕無比。
感到不可思議，還有一絲……懷疑人生。
“言出隨法！”
老弟子們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身為三清門的弟子，仙術并不少見，可似王謹這般——
一言出，法則聚。
委實過于震撼。
這也是王謹即便犯下過一些‘惡’行，隱匿長達三年，在仙門顏才、天才輩出下，依然沒有過氣的原因。
倘若他沒有顛倒眾生的長相，超然世外的仙術，恐怕早已泯然于眾，就算偶爾被人想起，想必也是口吐芬芳......
轟！轟！轟！轟！轟！
五道雷霆裹挾著恐怖之威，貫穿三清門上空的云層，轟然落下！
不偏不倚，筆直射向那道禿頭人影，光滑锃亮的天靈蓋，每一道都宛如水桶般粗大，看得眾弟子頭皮發麻。
不禁心問：倘若換成自己，下場會是如何？
答案赫然是——灰飛煙滅，骨頭渣兒都不剩！
禿頭長老雖不似他們般孱弱，但硬抗也會頗為狼狽，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當即使出遁法。
然而——
正當他半截身子埋入土里，恐怖雷霆已然落下。
將他劈了個正著！
“轟鐺——”泥土炸裂，四濺于空，整個地面都是為之狠狠一震。
“呲呲呲——”
雷蛇不斷在他身上游走，禿頭長老渾身焦黑，衣衫破爛。
煙塵徐徐散去，一個丈余寬大的坑洞映入所有弟子的眼簾，吞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澹臺綺娥也是小手緊撰，咽了口唾沫。
在眾弟子的矚目下，禿頭長老臊紅了臉。
心里暗罵：這臭小子又變強了！
“老禿賊，好些年沒受過落雷的滋潤，滋味如何？”
“咳咳！”禿頭長老扯下自己焦黑的外衣，抹了一把炭臉，嗆了兩聲。
“小兔崽子，有什么招數盡管使出來，老夫怕你不成。”禿頭長老破罐子破摔，看向澹臺綺娥，接連放言：
“小女娃，好好看好好聽，你眼前的翩翩道長王謹，不僅犯下過種種惡行，還將其作成畫冊，供自己每日欣賞，此種行徑，簡直令人發指！”
“還有剛入門不久，和剛入門的弟子，你們一定要小心，雖然他已經隱匿三年，可那是在暗中謀劃種種陰險坑人之策。
他每三年為一期，便會出來作惡，切記！千萬不要被他的長相所蒙騙。”
“好膽！”王謹氣得上下兩洞冒火，這老禿賊非但不服軟，反而繼續抹黑于他。
“真是，氣煞我也！”
他怒而一指：“老禿賊，你莫不是以為自己每月下山采購物資，趁機去醉仙樓偷腥的事無人知曉？！”
王謹當場爆出自己苦憋數年的猛料，心里怎一個爽字了得。
互相傷害啊，誰怕誰？
禿頭長老差點嚇尿了，脫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遭了！”禿頭長老連忙捂住嘴巴，可惜晚矣。
他表情驚恐，只覺狂風驟雨在自己頭頂醞釀，再也顧不得收徒一事，扭頭看向身旁魁梧男子：
“王老弟，我先出去避避風頭，等你嫂子氣消了，再給我傳信，回頭我請你喝醉八仙。”
簡短交代兩句，禿頭長老匆匆調頭遁走。
反轉不過呼吸之間，弟子們還未反應過來，本是正氣凜然，揭露著王謹條條罪行的禿頭長老，便幡然遁走。
門中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寫著大寫的——‘懵’。
……
……
互相傷害只是一個小插曲，生活......收徒還得繼續。
“小姑娘，考慮得如何？”禾仙姑看著粉嫩少女，清聲問道。
“姐姐，我再想想。”澹臺綺娥眼睛靈動，打著馬虎眼，轉而扭頭看向道袍青年：
“道長，禿頭長老所言當真嘛？”
王謹本想狡辯……辯解一番，可看著澹臺綺娥天真軟萌的模樣，不由嘆了一口氣，“八成是吧。”
事實上，王謹并未做過什么人神共憤的事，只是被大肆渲染罷了。
何況，他還有著不為人知的苦衷......
澹臺綺娥目中有亮光閃爍，“綺娥可否看下畫冊。”
“嗯？”王謹有些意外，少女的好奇心都這般強烈？
他并沒有多想，隨手將懷中畫冊掏出，遞了過去，其上赫然寫著‘自傳’二字。
他一身正氣，敢作敢當。
澹臺綺娥伸出小手接過，低著小腦袋，抬手翻開第一卷‘三清門’，一幅幅生動的畫面躍然于紙，映入她的眼簾——
仙風道骨龜仙人，被道袍人影引誘，沉迷顏色畫冊無法自拔。
仙門丹道大會，道袍人影“出口成章”，截獲紅衣師姐六連冠，令其羞憤難當。
月黑風高夜，道袍人影潛入后山，投放蜜汁穢氣丹藥，致使上萬鳳尾田雞活活熏死......
看著少女翻閱自己的杰作，小表情不斷變幻，王謹暗嘆一聲：
“罷了，只要不是被那老禿賊收入門下就行。”
然而，正當他準備不再摻和收徒一事，黯然離場時。
“澹臺綺娥，拜見師父！”
嬌小少女合上畫冊，不由分說的雙膝跪地，磕下三個響頭。
“呃……”
王謹愣住了，原本以為自己沒戲，哪想對方如此果決，當場行下拜師大禮。
木已成舟，他自然不會拒絕。
畢竟……白撿個天賦逆天的徒弟，不虧。
“誤人子弟！”
“誤人子弟啊！”一眾長老眼睜睜的看著水嫩大白菜遭‘惡豬’拱了去，紛紛痛心疾首，憤而拂袖。
周遭圍觀的師弟師妹們卻是嘆服不已。
“五大長老，竟然沒能爭過一名弟子。”
“這就是王師兄的分量嗎？”
一位位年輕男女都頗為震撼，身為龜仙人的關門弟子，他們自然有所耳聞，可今日方才知曉，何為——
聞名不如見面。
無論是仙術言出隨法，亦或是醉人之貌，都遠遠超出新人子弟的想象。
長相、才華俱佳，若非禿頭長老爆出的種種惡行，讓他們猶豫了一二。
恐怕，早已控制不住記幾……
諸位長老離去后，眾弟子見好戲結束，澹臺綺娥又并無展示第二道仙術的意思，駐足片刻，也逐一散去。
桃花樹下，唯有那名嬌柔女子依然站在原地遙遙的望著。
那道‘一言出，雷霆聚’的神逸身影，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直至道袍青年牽著嬌小少女的背影緩緩消失，她方才三步一回頭，不舍離去。
……
……
接下來的數日，道場收徒，王謹出山壓蓋幾大長老的事跡，在仙門迅速擴散，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他的過往杰作也被一一挖出，如病毒般瘋狂流傳，幾經發酵，一舉蓋過門中現役三大風云人物的風頭，成為師弟師妹們的睡前談資：
“王謹師兄拜入仙門十余年，竟從未外出歷練，接取過任何任務，無一對外戰績。
還有道門大比，面對妖修、鬼修的挑釁，居然也是躺平任嘲。
實乃我輩修士之......
楷模。”
往年膽小、老茍等批判的聲音不再是主流，反倒給他打上了穩重、謹慎的標簽。
此事被王謹所知，卻是心肝亂顫。
這一屆的師弟師妹，似乎與往年有些許不同。
對他并沒有多少畏懼之心。
甚至，隱隱有崇拜的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