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爸，你找我啊？”
王然每次來書房都感覺挺不自在的。
書房是好書房，楠木的清香將書房里淡淡的墨香襯的更加幽遠。
掛在墻上的那幅寬博厚重的隸書“積健為雄”，就像是能鎮壓氣場一般，仿佛聲音到了此處都會被壓低三分。
書桌上一盞臺燈，一旁列著文房四寶，背后是一整面寬大的書架，書架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
王建國此時正捧著一本《毛選》，這是他最喜歡的書籍，時常都會拿來翻閱。
見王然走了進來，他將書放在一旁，摘下眼鏡。
“來，看看這個。”
說罷便在自己手機上點開了什么，往前一推，放在王然面前。
王然心臟狂跳。
總不能是我上班的時候跟前臺小妹兒聊天被人偷拍了吧？
突然有一種做了壞事被抓包的感覺。
那個推向他面前的厚殼子手機就像是裝著他十惡不赦的罪證一般。
這感覺實在是一言難盡。
簡直有了種重新回到初中，在網吧上網的時候，背后突然竄出一股凌厲殺氣的感覺。
王然強裝鎮定，沉重的將手機拉到面前。
一看手機界面正打開的熟悉的視頻，視頻封面上李強那張令人略微有些一言難盡的臉。
一瞬間，足足八九種情緒浮現在他腦海中。
他實在是不知道他爹這是什么意思。
是發現了什么然后批判呢，還是拐著彎的試探他什么呢？
總不能他都已經自我感覺做的挺完美了，卻還是被他爹給發現了？
那就有點太恐怖了吧，他一個小碼農，難道真就值得派一個私家偵探每天調查他的行蹤，排查他的社會關系？
硬著頭皮點開視頻。
七分鐘的視頻他倒是沒怎么看。
這玩意之前在李強剪片子的時候他都已經看過無數遍了，看的都想吐。
心思還沒轉悠明白，七分鐘就已經過去了。
“你從這個視頻里面看出什么了？”王建國看視頻已經播放完畢，于是沉聲問道。
“啊？沒看出什么啊。”王然被他爹的聲音驟然驚醒，下意識就回答道。
他的確沒看出什么。
作為全程參與了剪片子的人，王然已經保證了自己絕對不會被剪在視頻里了，這怎么可能看的出來什么嘛。
王建國從鼻孔中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王然心里頓時咯噔一聲，這玩意可就真代表他爹有些不高興了呀。
可問題是李強剪的這玩意你還想看出什么來嘛，根本什么都沒有啊好不好？
您老人家就算是想要讓我認錯，也要給我一點提示吧？
“沒看出來什么？”王建國指著手機，“再看一遍，著重看那個機械臂的操作方式！”
您老原來在說這個啊……
王然總算是回過味來。
作為腦機接口技術的持有者，他在看到視頻的時候當然不會對技術本身產生什么感覺，自然就忽略了他爹在看到這個視頻時震驚的點。
知道了他爹的目的并不是過來對他的私生活聲討問責的，他頓時一身輕松。
“啊，那個啊，我看到了，利用腦機接口的方式對機械臂本身進行操作，的確是比較先進的方法吧。”王然將他爹的手機遞了回去。
王建國接過手機的同時，眼中帶著些似乎看到傻子一樣的疑惑。
他已經在懷疑這個平時看起來還算是比較聰明的兒子今天是不是被奪舍了。
“你認為這種技術只是比較先進嗎？”
“嗯……差不多吧，就從這視頻里展現的東西來看，不論是操作精度還是邏輯判斷，其實都是有相當不穩定的表現的。”
滅霸計劃正式啟動！
王然開始裝起來了。
“那你知道不知道，現如今的腦機接口技術在應用層面上是怎樣的表現？”王建國耐著性子問道。
王然搖頭：“不知道。”
這東西他的確不知道。
如果不是業內人士，也真不會有多少人知道這項還處在研究室階段的技術到底會有什么樣的表現。
王建國用手指敲著他的電腦屏幕，聲音提高了一分：“這種技術在今天以前根本做不到單純依靠腦電波來驅動機械臂，況且還是這種簡陋的設備！你知道這樣的技術體現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當這項技術真的能夠進行應用推廣的話，未來的整個社會都會因此改變！”
“額……爸，你先別急，對于這項腦機接口的技術，你很有興趣對吧？”
王然笑著問道。
王建國看著王然這詭異的反應，他是真的鬧不清楚情況了。
“是，我是很有興趣，怎么？”
“有興趣就行啦。”王然嘿嘿一笑，“實話跟您說吧，我對這技術也很有興趣，剛好今天還帶回來了個小玩意，剛好就是跟這技術相關的，不介意的話，我先去拿？”
“嗯。”王建國點了點頭。
之前王然回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王然還拖了個不小的箱子，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那箱子里的東西了，可那箱子里到底裝著什么？
一時間想不明白的王建國真覺得他這個寶貝兒子今天可真是給他帶來了太多的意外了。
只是此時的他還根本想象不到，那個真正的意外會對他造成多大的沖擊。
大行李箱很快被王然拖了進來。
將行李箱的拉鏈拉開，掀起鋪著的幾層氣泡紙。
王建國站起身，走到近處才發現這箱子里放著的東西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
怎么看起來有些眼熟？
他下意識瞥了眼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再扭頭看著行李箱里的那被妥善包裹著的機械手臂。
“這……這東西你從哪弄來的？”
王建國都沒意識到，他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已經染上了一絲顫抖。
這是一種焦急的，已經不知道多少年都不曾出現在他身上的感情。
似乎只有當初老趙他們攻克了一個技術上的難題，讓他們成功的借此成為了業內頂尖的那個晚上，他看著那個要被申請專利的技術才這樣顫抖過。
“這東西啊，這東西可大有來歷了。”
“你小子別給我轉移視線，快說！”
王建國眼一瞪，王然立馬就慫了：“我說說說，這東西你剛剛不都已經看過了嗎？我就說實話吧，這兩天我不在家就是去做這東西的，那個家伙叫李強，是我一朋友，他的這段視頻還有一部分是我幫他拍的。”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