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雖然沒有這種堂而皇之的欺負人,就像是古時候那種地位碾壓一般的經(jīng)驗。
但他這次的拿捏還算是比較穩(wěn)妥。
既狠狠的傷了徐晴的面子,又不至于讓徐家其他人覺得難看。
算是點到為止,一切都不過是對徐晴咎由自取的報復(fù)罷了。
在王然最終點頭之后,徐晴就哭著跑去了偏廳。
那些個小輩們一個個全都跟著徐晴跑了,表面上看上去是要去安慰他們大姐,實際上是一個個根本不敢留在這里。
生怕留下之后,徐明道再來點他們的名。
“王總,實在是讓你見笑了,不過你放心,徐晴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們絕不姑息,這事情還沒完。”
徐明道和顏悅色的跟王然保證道。
王然腦袋都有些大。
他就是看不了這種人對他太好的場面,于是趕忙說道:“徐總您就別跟我這么客氣啦,我跟徐浪是好朋友,您就是我的長輩,再這么客氣的話,那可真就是折煞我咯。”
“哈哈,王總真是好氣度,年輕人里面能像王總你這樣的人可不多啦。徐浪,來,你也坐,跟我說說你是怎么認識王總的?實不相瞞啊王總,我最近還專門派人去星海科工找過你,結(jié)果沒想到王總你竟然就這么巧合的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咱們這可真是太有緣了!”
徐浪在徐明道的面前倒是沒多少拘束,可能是因為徐浪壓根就不參與徐家的這些企業(yè)吧,自然沒有必要對徐明道有什么敬畏的感覺。
也就是當個普通長輩,畢竟是他二伯。
于是徐浪就將王然到研究所,之后跟他之前起的一些小沖突挑揀著說了一下。
徐明道聽的嘖嘖稱奇:“你們也還真是不打不相識,不過這也就是你們都是做科研的,要是換了我,恐怕就沒這么好的運氣跟王總結(jié)交了。”
“既然王總是阿浪專程請回來給老爺子治病的,那我也不耽擱王總你的時間,咱們要不然這就先去老爺子那邊看看情況?”
“徐總您可真是言重了,我就是過來看看能不能幫老爺子的軟件做個定制,看看老爺子的情況還能不能適用我們的產(chǎn)品,說白了也就只是個普通的售前經(jīng)理,哪里能是什么治病的啊?”王然趕忙解釋道。
“唉。”徐明道聞言卻嘆了口氣,“如果真有一副能讓老爺子滿意的義肢,在我眼里,那便足以稱得上是在世華佗,這可不是我在恭維你,你只不過是對自己正在做的,或者說,對那些殘疾人身上發(fā)生的事情沒有辦法做到感同身受罷了,沒有跟老爺子這種要強的人生活在一起,你是體會不到那種痛苦的。”
“不說了,咱們先過去吧。”徐明道站起身,帶著徐浪以及王然兩人向后屋走去。
看著王然等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偏廳里的徐家小輩們一個個無不是松了口氣。
他們覺得慶幸,還好自己沒招惹到那種煞星,要是被徐明道拽出來當個典型,他們的零花錢怕是一下子就要血崩了。
至于徐晴,他們最多也就是假惺惺的關(guān)心一下。
在這家里,誰不知道得罪了徐明道是什么下場?反正最近,徐晴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這時候不想辦法跟她拉遠一點距離,難道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王然,徐浪,徐明道!我徐晴發(fā)誓,只要有我一天,我就絕不會讓你們好過!”
徐晴的雙眼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閃爍著仇恨的光芒,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股充滿恨意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要退縮回去。
……
徐家宅邸后屋。
相比于前面那個房間的大氣與霸道,通過了一個小花園,連接在后面的小院子就顯得親切的多了。
王然跟在徐明道身后,踩著腳下鵝卵石鋪就的地面,很快就來到了徐家老爺子的住處。
這里看起來只是個小院子,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此時徐老爺子正在書房里,離的老遠,王然都能看到穿著一身輕便唐裝,滿頭銀發(fā),精神矍鑠的老爺子正站在書桌前,用左手叼著一支紫竹狼毫。
筆走龍蛇,風華絕代!
只是這幅原本應(yīng)該非常瀟灑的圖畫卻有一絲絲不太和諧的感覺。
老爺子雖然是左手執(zhí)筆,卻還是能看的出他身體的重心習慣性的微微靠向右側(cè)。
王然看著老爺子空蕩蕩的右手臂,一下子就明白了。
老爺子雖然看起來已經(jīng)習慣了用自己的左手來做很多事情,但是他心中始終都不曾忘卻完好的右手給他帶來的那種記憶。
他始終都沒有放棄過想要重新?lián)]舞右臂的想法。
如果說是在現(xiàn)代,或許這種想法會讓人覺得很正常。
但是老爺子在被截肢的時候可是幾十年前!
那時候根本沒有任何技術(shù)能做到讓他重新靈活的揮舞起自己的右臂。
與其說老爺子的念想是對自己失去右臂的懷念,倒不如說他一直埋在心里的其實是一種不想被任何人可憐、贈與、施舍的倔強。
只有一直提醒自己他還是個正常人,一直重復(fù)著這樣的信念,將其深深的烙印進心底。
否則是絕對不可能一直將自己的習慣保留至今的。
“爸,還練字呢?”王然的到來讓徐明道的心情顯然很好,他笑呵呵的跟老爺子打了聲招呼。
“練,肯定要練!不管做什么事,那都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不多練練的話,以后恐怕是連筆桿子都要拿不穩(wěn)嘍。”老爺子放下毛筆,退后兩步端詳了片刻自己剛剛寫過的字,最終還是不怎么滿意的搖了搖頭。
“老嘍,寫不出當年那種感覺了。”老爺子略有些感慨,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被他收了起來。
“阿浪也來了啊,正好,跟爺爺說說你們所里那些老頭子最近都什么情況。”
老爺子說完,這才看到跟在徐浪身后走進屋的王然:“阿浪,這是你朋友?來來來,小伙子你隨便坐,是阿浪的朋友,過來就不要有什么拘束。”
老爺子對王然的態(tài)度就像是對徐浪一樣。
老人家笑呵呵的,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對王然身份的疑惑或是別的什么。
似乎他就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鄰居老頭,王然不過是他孫子帶回來的一個同學(xué)。
都是孩子,當然就不會有別的想法。
他老人家對王然的態(tài)度,徐玉書以及徐晴比起來,那實在是差太遠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