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歌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到了傍晚6點鐘。
他，錯過了十多個人的表演。
而且，還一副疲倦模樣地揉了揉眼睛，好像絲毫不在乎。
……
見證十多個設計師來自靈魂深處的吶喊跟激情演講，觀眾已經麻木了，甚至開始打嚯欠，搖搖欲睡。
有觀眾拿起手機，恍恍惚點開游戲，連外放音都沒關：
“體瞇～”
這是游戲的界面提示。
“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不要慫，就是干！”
“干她干她！”
顧歌耳邊隱約響著游戲里妹子的電子音，耷拉的苦瓜臉終于正色。
“臥槽，現在幾點？”
顧歌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睡了多久，還有些懵逼。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又到了時間講拜拜?！?/p>
“讓我們下集再見。”
主持人微笑向鏡頭揮手。
旋即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下意識拿起礦泉水來喝。
“每天喝一點，健康多一點。”
李逍對著林溪嘿嘿笑道。
“農夫陜泉記得打錢！”
“已經關機了，錄不進去的?！绷窒f道。
“那待會開機我再說一遍？”李逍揉了揉太陽穴說道。
“我想，贊助商應該會很樂意的?！?/p>
林溪笑了笑，也喝了一口水，隨后俏俏給顧歌私發了一條短信：“馬上到你啦，有把握嗎？”
叮咚～
顧歌的手機響了。
然后回了一句：“我沒有粑窩?！?/p>
“？？？”
林溪打了三個問號。
“不是你問我有沒有粑窩，我沒有粑窩啊，我今天吃的很少，肚子里沒什么存貨?！?/p>
顧歌回道。
臥槽？
林溪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實在被顧歌的無厘頭整無奈了。
“我看你睡半天了，稿子背熟了嗎？”
“背稿子，什么稿子？”
林溪：“？？？”
“你不會告訴我你沒準備稿子，或者說沒看演講稿吧？”
顧歌坐在臺下有點懵圈，旋即意識到自己確實沒背，之前何老爺子老年喪妻，給他一直整里面沒出來。
顧歌快速打了一串字：“背??！當然背了，你放心，這次我絕對穩了！”
“真的？”
“那還能有假？林大明星什么眼光？找的助力那能是水貨？”
“你……加油……”
林溪回頭瞟了一眼顧歌，然后就把手機關了，被經紀人領進了洗漱間補妝、整理衣裳。
“哥們，你TM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俊?/p>
旁邊刷著油頭的，也就二三十歲的樣子，因為嚴律那一喊，全都清楚顧歌就是最后一號，然后沒幾分鐘就看見他趴在凳子上睡著了。
這一睡，就是五六個小時，豬都沒這么能睡啊。
不過，大家心里估摸著，這哥們應該是承受不住這打擊，所以選擇逃避現實，跟周公述苦去了。
油頭青年拍拍顧歌的肩膀，說道：“哥們，別怕，就算是死豬，那你也是一頭皮糙毛濃的大黑豬，難啃難嚼。”
“換句話說，反正都能上電視，就算名次差點，未來出去也能跟人吹個牛逼啊。”
油頭青年嗓音突地轉變，一下子尖銳了點：“想想啊，你出去跟別人說，哥可是被電視臺邀約的設計師，哥可是跟林溪同臺表演過的設計師！”
“那家伙，滋滋滋……”
“嗯……你說的有道理?！鳖櫢椟c了頭，在心里默默說了一句：“不過我不是豬，更不是大黑豬?！?/p>
“哥們，你幾號？”顧歌問。
油頭青年翹起腦殼，驕傲道：“十五號！”
“……”
十六號是死豬，十五號能好到哪里去？
顧歌服了。
“唉，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顧歌長嘆一口氣，恰好此時又有一位參賽者完成演講，估計一個小時之內就可能輪到他們。
目前的比賽情況，第一名是情侶床設計，采取遞進式階梯疊層，還有一些好用的工具擺放位置，而且還邀請了兩個觀眾上去體驗，那躺上去，確實舒服。
要是兩個人躺上去，簡直飄飄欲仙。
目前216票。
而嚴律嘛，146票，排名第五。
每一個的票數，都在機器上有顯示，并且依照名次排序。
此時，那油頭青年聽到顧歌的感嘆，連忙揮手拒絕道：“哎，你可別，我十五號可是天賜之號啊，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唯我！”
呵呵。
顧歌別過頭，差點給爺整樂了。
“都是壓尾巴的順序，還天賜之號……”
“這你就不懂了吧？”
油頭青年積極解釋道：“你看看啊，現在的觀眾是不是特別消極，看了一個下午的演講，全都盼錄制賽結束問節目組要工資和觀眾證書呢！”
“嗯，那不是壓尾巴的更慘，到時候全跑路。”這一聽，顧歌更消極了。
“此言差矣！”
油頭青年挺起胸膛，揮手橫在眼前，一本正經道：“節目組有規定，沒有宣布結束是不能亂走的?！?/p>
“雖然人不能亂走，但是精神可以啊?！?/p>
“你想想，等十五號一上場，也就是我?！?/p>
“我一上場，那必定是全場歡呼雀躍。”
“為什么？”
“因為快下班領工資了?。 ?/p>
“這樣一來，是不是所有人都興奮起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我這種頂級設計師的身上？”
“這樣一來，我是不是即將成為全場票數最多的人？”
“你別看現在觀眾快一半的人把票投了出去，我保證，只要我一上場，那家伙，哐哐哐，肯定全改投！”
“但是十六號不一樣啊?！?/p>
“一號而已，卻是天地之差?。 ?/p>
“你細品。”
“從含義上來說，十六十六石榴，你沾了石榴姐的運氣，你還想拿好成績，還不得被人狠狠摔地上踹兩腳？”
“從現實角度出發，你想，大家全焦灼著比賽結束，誰TM在乎你做的設計產品是什么？沒人看沒人看，估計魂全跑了。”
“聽哥一句勸，你啊，現在就做好心理準備，就算成績差，也不用焦慮，人嗎，一生之中總有那么幾次不如意?！?/p>
“什么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都是扯淡?！?/p>
“但是有一句話說的好啊，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看開了，什么都好了?！?/p>
油頭青年的語氣就像長輩教訓晚輩，旋即傳來策劃人的聲音：
“十五號后臺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