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室，顧歌徑直下到四樓。
心里倒也沒什么不舒服的，現在，談判結果大致情況上就是顧歌占據著冠軍的位置，但是享受著亞軍的福利。
其實王金的話也不能全信，他說冠軍其實是自己換給顧歌的，極有可能是為了激起顧歌的危機感，從而想尋求信任感。
只是他沒有想到，顧歌思維竄上天，一點簽約產品合同的想法都沒有。
不過也可能就是實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
五樓，是觀音閣的頂樓，作為茶室，有頂蓋遮蔽，陽光猶滿天細棉雨露，影影綽綽。
而四樓就是飲食大廳，分為兩層。
第一層被無數隔斷分開，形成獨立的飲食單區，不過也保留了一定的社交元素，簡而言之：隱私之中又帶有一些通透。
而第二層，是圍繞著一枚鴨蛋型橢圓的木雕樓，內部有的古雅，有的中式，有的簡潔，有的豪華，全看顧客喜好預定。
自然，價格就有億點貴。
反正以顧歌目前不穩定的收入狀態，連進來打口干的資格都莫得。
找了一處偏僻安靜的角落，顧歌招呼過來服務員，點了幾分不貴不廉的食物，睡了這么久，確實有點餓了。
此時嚴律在觀音閣門口急得焦頭爛額，“前輩說好到了觀音閣就聯系，怎么一直不接電話，不會是……出車禍了吧？”
這也怪顧歌的日常習慣，把手機調成震動，有的時候甚至一天都是靜音，為此耽誤了不少事，不過顧歌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
放個鈴聲多吵吵啊，在家也就罷了，在外面是真不想。
等顧歌悠哉悠哉的從包里面掏出手機的時候，嚴律已經在門口等了近三十多分鐘。
看到發紅的點點上還鑲嵌著血紅的數字，顧歌自感愧疚，捏著一枚大拇指寬的松油蛋糕就下樓接人。
“差點把你給忘了?！?/p>
走了十分鐘左右，顧歌到了觀音閣的門口，別看觀音閣一共只有五層樓，但是占地面積極大，包括空中花園、海景飲食、皇家樂餐等多種項目。
而李逍包下的，也只是觀音閣的普通就餐區，追其原因，觀音閣不允許大規模包店，原因有很多，簡單羅列兩點：
一，人數過多，觀音閣大廚有限，很難在一個時間點內接待超過一千人就餐，就算顧客全部都在普通區就餐，一千五百個人已經說是極限，所以，觀音閣的進出模式是：出一個，進一個，一般情況，不允許出現第一千零一號桌。
以至于，設計大賽的觀眾和節目組的人相當一部分人被攔在門外，就算是李逍也沒有辦法，只能給節目組和參賽人員優先安排。
觀眾嘛，反正是白嫖，等兩個小時也損失不了什么。
二，接待人數越多，管理級數就越高，現場控制困難，甚至出現公共設備大量損壞的情況。
“沒事?！?/p>
嚴律也不介意，傻笑了一會兒，出了電梯，他滿臉驚奇地看著觀音閣豪華的室內裝飾，一時間呆呆地說不出話。
稍后，嚴律才憋出幾個字：“帝王宮寢也不過如此吧？”
“呵呵。”
“這確實是給皇帝搞裝修的大師做的方案?！?/p>
李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連顧歌找的疙瘩窩都能找到。
“給皇帝搞裝修，怎么可能啊，哪里還有人能活這么久啊？”嚴律品了一口湯說道。
顧歌為他解開疑惑：
“如果我記得不錯，觀音閣應該是梁城梁老跟一位國際室內大師一起做的方案，而梁老原本是做皇宮建筑修復工作的，所以是說給皇帝搞裝修也可以理解?！?/p>
“不愧是我們的冠軍，行業知識儲備量豐富多彩?！?/p>
“哎呦，亞軍也在，這么快就搞到一起了？還是早就認識？”
“早就認識。”
“嘖嘖嘖，熟人打架啊?！?/p>
李逍打了一個響指，湊近低聲說道：“嘿，我剛剛看你跟王金進了房間，出來之后他臉色一直不太好，你是不是拒絕了他的潛規則？”
“？？？”
“什么玩意？”顧歌突然想給李逍來一腳，王金那么丑，想想都頭皮發麻，更別說爆臀花。
“難道不是？”
李逍一臉不相信，少男老男孤處一室，不是py交易還能是什么？
“當然不是！”
顧歌義正言辭拒絕。
隨后問道：“李大評委不在包間左擁右抱，下來體恤民情？”
“我找你啊?！崩铄泻俸傩Φ?。
真別說，李逍這雖然有點微胖，但笑起來可真的滿滿的膠原蛋白，眼角沒有一絲皺褶。
保養的真好。
“找我什么事？”
顧歌叼起一塊蕉圓，丟進嘴巴里面淡淡問道。
這種蕉圓其實就是用新鮮香蕉切片，然后在面粉里面裹幾圈，油炸過后再泡一圈奶油。
就這么一小疊，售價998。
李逍瞄了一眼嚴律，又挪了挪凳子，吐出熱息貼敷在顧歌的耳邊，自耳尖流竄耳上……
“咦！”
顧歌打了個激靈，在一幀的時間內蹦了出去：“臥槽，你TM干轟么！”
“臥槽，你躲什么？”
“臥槽，你說呢？”
李逍顯然也被顧歌的動作驚呆了，一個人的速度，可以這么快嗎？
旋即看見顧歌狠狠地搓耳朵，要搓層皮下來一樣，幽怨道：“我既沒口氣也沒病毒，你有必要么。”
“我只是想問問你，你在設計大賽上說的是不是真的，你那，真有很多類似拳套這種產品？”
顧歌看著李逍一本正經，不像臨時扯的借口，才松了一口氣說道：“你直接問不就好了，搞得我還以為你是個gay呢。”
“確實有，倒是沒達到很多的地步，不過等節目播出的時候，應該是不少了……”
那你在演講的時候還胸有成竹的逼逼什么應有盡有……
顧歌說了一串，給李逍整得云里霧里，多是哪個多發，不少又是哪個不少法，沒什么概念。
李逍又問道：“聽也聽不明白，你給我舉倆栗子？”
顧歌回道：“怎么？李大公子對我的設計館有興趣？”
“那那那……那是有那么一點點的?！?/p>
李逍用食指和拇指擠出一條細縫，真切的表示只有億點點的興趣。
“哦，既然只有一點點興趣，那我就沒必要說咯，反正又沒好處?！鳖櫢锜o奈道。
“嘿！做設計師就要胸懷寬廣，為人民著想，想人民之想，悟人民之悟，親手體驗，親身經歷，談錢，庸俗極了！”
李逍大聲呵斥，思想覺悟極高，引起顧歌的好奇。
顧歌仰天花板長嘆道：“你這境界有點高啊，很可惜，產品‘質’‘量’和決定設計界的上層建筑，我注定，不能為人民服務啊?！?/p>
“為什么？”
“在設計大賽上你TM可不是這樣說的！”
顧歌對著兩人哭訴道：“那不是錄節目么，我要是底氣不足，到時候觀眾們豈不是安全感不足？”
“你們是有所不知哇，開設計館那叫一個不容易，每天起早摸黑，員工早九晚六，剩下的時間大部分是我一個人扛?！?/p>
“我還要解決產品貨源，設計接單，設計館效益，半個月下來，我是一天休息時間都莫得，生怕月尾發不出員工工資！”
“唉……前輩真是太辛苦了，他這么天才的人都這么努力，我還有什么理由偷懶呢？”嚴律心道。
“唉，其實你可以直接賣慘的?！崩铄信呐念櫢璧募绨颍J真說道。
顧歌一瞬間愣住：“啥玩意？”
“賣慘啊。”
李逍淡淡說道：“賣慘必火啊，歌手、演員、企業大老板，哪個不賣慘？賣慘有前途。”
“算了，你應該不夠資格賣慘，反正爹媽健全的人是不配的?！?/p>
“這是什么奇怪的風俗？”
嚴律剛拿起的蘋果哐當一聲掉在桌子上。
“風俗？這哪里是什么風俗，觀眾喜歡這種套路，想恰飯，就得這么演?！?/p>
“對了，我想起來了。”
李逍合起雙掌，看著嚴律說道：“你就是那個……啥來著，對了，本次設計大賽的最優產品?！?/p>
“我是最優產品？那前輩嘞！”嚴律驚訝道。
“那鬼知道，估計王金很快就會給你打電話簽合同，他出名的高效率，你就等著收錢就是了。”
“不過我還是對我們的冠軍比較感興趣?！?/p>
李逍眼冒金星。
他說完沒一會兒，嚴律還真來電話了，就是王金call的。
接著一臉懵逼地在顧歌的催促之下上了樓。
倒是引得李逍一陣好奇：“你……”
李逍撓了撓腦殼，不解道：“按理說，最優產品應該是冠軍，你就不怪他搶了你的風頭？”
“要是有個小學弟天天跟著你屁股后面叫你前輩，請教你各種問題，你是想看到他不斷進步還是固步自封？”
“懂了?！?/p>
可能是在娛樂圈混了不少日子，利益至上，鏡頭至上，所以一時間理解不了這種禮讓的行為。
甚至覺得有點矯情。
是我的，我憑什么拱手相讓？
不是我的，我也要爭取過來。
這才是正確的人格！
“行了，別說他了，你趕緊跟我說說，你設計館的事情，要是覺得還行，我就投個資，怎么樣？”
“投資？你想拿股份還是咋滴？”
顧歌擺擺手：“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