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歌睡了一夜沙發。
次日，林溪凌晨就穿著顧歌的外套坐車離開了。
說是趁著人少，安全。
顧歌一大早，也出了門。
昨夜照顧林溪的時候，他和曾科約好了，今天聊合作的事情。
西街雖然繁華，但地也就這么大，資源有限。
所以倆倆合作實現最大限度的開拓很有必要。
作為老同學，曾科和顧歌談判自然比較輕松，唯一的缺陷就是曾科沒有獨斷權力，他需要通過董事會審批，即使不要審批，也必要讓股東方點頭。
畢竟，資本的宗旨是為了賺錢。
不像顧歌一樣，可以隨自己開心，向著自己理想的那樣前進。
“哈嚏！”
走在人行道上的顧歌驀地打了個噴嚏，捏了捏鼻子。
“估計是昨晚著涼了。”顧歌一臉苦相，林溪毛事沒有，反而自己不太好了。
又逛了十來分鐘。
顧歌走進了一家酒店。
不要誤會，門前雖然貼的是酒店，其實顧歌上三樓，去的是裝修公司。
嗯，之前李逍賣出去的那一批錢，顧歌覺著，留著沒什么用，準備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
現在設計館就空曠的一整座，他自然也就住在一樓，外面人來人往，進出房門都被人看到，確實很沒有安全感。
所以顧歌準備建造二樓作為自己的生活區。
“歡迎光臨。”
“請問您是面試嗎？”
“嗯？！”
顧歌前腳剛踏進裝修公司的大門，人事小姐姐就禮貌性問號。
難道不應該問：“先生，請問你是業主嗎？”
而是問面試。
奇了個怪。
顧歌摸不著頭腦。
“我裝修……”顧歌說道。
“裝修啊，好吧。”
人事放下手頭上的事，喜面相迎：“不好意思啊，一般很少見您這么年輕的業主，我還以為您是來應聘設計師或者設計師助理的。”
“沒事。”
顧歌笑了笑，看著滿地的紅黃碎屑道：“你們公司新開的？”
“開門有半年了呢。”人事說道，隨即把顧歌帶到客戶區：“您這邊坐著，我去找一下設計師跟您談。”
“好……”
顧歌剛應下。
“小顧！”
這聲音……
顧歌撫額而嘆，苦笑不得。
這楊大媽，簡直無孔不入了！
“哎，楊大媽，您裝修呢？”顧歌回應道。
“對啊，你來得正好，這些設計什么的我也不懂，你又是設計師，來幫我看看唄？”
設計師？
一聽這三個字。
裝修公司的設計師都抬頭了。
太敏感了。
同行最怕遇同行，尤其是裝修公司啊。
貓膩什么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用談單套路，簡直就是尬得要死。
“哎，您好，我是設計師，我姓彭。”彭設計師友好地伸出雙手：“顧先生您好，這兩天一直看的海報，這一次總算看見真人了。”
“您也有裝修是嗎？”
“不然嘞？”
不裝修，不應聘，我來這里討水喝啊？
顧歌就著沙發坐下來，旁邊就是楊大媽，桌面上擺著一個計算機，還有一張海報以及兩張單子。
這一刻，自己就是大爺。
顧歌姿態做足了。
服務行業做久了。
一定不能讓對方看出來你很好說話，不然，就是對方不好說話。
什么同行切莫為難同行。
全是扯淡。
“沒事，你先聊聊楊大媽的，我聽著就行。”顧歌看了一眼楊大媽熟悉的臉龐，真……真是冤家……
“其實已經聊的差不多。”楊大媽撓頭，“我這要十多萬的裝修費，感覺太貴了。”
“啊，楊大姐，這是我們公司的總報價，還沒有打折呢。”彭設計師用筆桿子輕輕敲了敲報價。
“我們的水電，打五折。”
“板材也打五折。”
“而且我們還有折上折，總價還會給您再打九折。”
“我給您算算。”
“打完折之后，會少好幾萬的預算，所以您放心，這些我們都是平價出售，根本不賺錢，我們公司取的是銷量，您去其他公司看看，我敢保證，沒有一個敢這么干的。”
彭設計師打了包票。
折。
折。
折……
顧歌聽的都覺得夸張。
打折打個八折九折，顧歌還可以接受。
但是上來就跟你直接爆五折，你TM連討價還價的余地都莫得。
“嗯，就這個數。”
也就幾分鐘的事情。
對方就把預算全部算出來了。
“這……”
“你們這些材料……”
顧歌別扭得問了一句。
其實他想說：你們TM折扣打的這么高，是不是暗地里把材料價格調得死高，狗裝修公司，滾蛋，老子不在你這里裝修！
但是，素質……要注意素質。
顧歌保持心平氣和的狀態。
沒想到。
對方竟然領悟到自己的意思。
中氣十足道：“您放心，我們的材料都是選用市面上的優質品牌，不會偷工減料，像瓷磚，我們這邊有美陶、諾貝爾這些一線品牌，你放心。
換句話講，我們這么大一座公司在這里，如果做的不夠好，業主上門來鬧，我們更虧不是？”
“所以裝修質量這一塊，我們都是按照標準來做的，這放心就好了。”
“哦，這樣啊。”
有理有據。
顧歌不由得高看對方幾分。
先不說對方的技術怎么樣。
至少說話能讓客戶安穩，而且語速調整的很合適，該慢的時候慢，該快的時候快。
應該是個有經驗的室內設計師了。
“小顧你看，怎么樣？”
楊大媽拿不住注意，問顧歌道。
“楊大媽，我也不是很懂啊，我對室內這方面懂得不是太多。”
顧歌用非常低的聲音跟楊大媽說話。
楊大媽迷惑的眼神充滿疑慮：“那不然你們先談談吧，到時候我看看小顧覺得怎么樣？”
“可以啊，不過你們是一個戶型嗎，如果不是一個戶型的話，也參考不了，說不定這邊多做幾個柜子，多打幾堵墻，預算就不用了。”
“嗯～那您有帶戶型圖嗎”彭設計師盡量用隨和的語氣講話。
“戶型圖？這倒是沒有。”
顧歌搖頭。
“沒有戶型圖啊，也沒關系，您住哪里啊？我讓我們公司的助理看看有沒有量過我們家的戶型。”
我們家？
其實這只是口語化的一種形式。
讓業主聽起來更親切，也就這么說了。
“那估計是沒有了。”
顧歌再次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