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從遲迦葉口中體會到不屬于他風格的打趣語氣。

原北奈認識他以來，這人沉穩，喜怒不形于色，更像一只蟄伏在黑暗里的猛獸。

一動即可致人命！

這樣的遲迦葉多了一份親近感，她神態不覺松懈下來，“我會贏，而且贏得漂亮。”

不管對方進行二審還是三審，她都能應對得游刃有余。

只有她的顧客出得起價錢。

遲迦葉揚唇，毫不吝嗇地夸贊，“我信你的能力。”

原北奈勾唇，不可置否。

前方是紅綠燈，遲迦葉踩下剎車等，車燈打進來照映他的臉，忽明忽暗，他看向原北奈，“你被人告進警局怎么不跟我說？”

原北奈淡然說，“我可以解決。”

紅綠燈閃爍，還剩十五秒轉到紅燈。

遲迦葉眉眼瞧不清情緒，沉聲道，“我知道你可以。北奈，你只要出個聲，我有更快速更有效的解決方法。現在你寧愿找別人都不愿意來麻煩我。你要記住，我是你的誰，你可以依靠我，有事可以第一時間麻煩我，別拿我當外人。嗯？”

最后的那聲'嗯'，無形中夾帶了點強勢意味。

對別人的情緒變化，原北奈異常敏銳，她能感覺到遲迦葉的不高興，雖然她搞不清這人的不悅來自哪里。

是她有事沒第一時間通知，還是說把他當外人而生氣。

“遲迦葉，我們……”

“叭叭叭叭！”

紅燈亮了，后面的大貨車猛按喇叭。

他們的對話就此結束。

他們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飯，原北奈這一頓吃得心不在焉，露出如此明顯的表面情緒，很是罕見。

餐廳靠近湖邊，人工湖，周圍種滿楊柳，有涼亭，護欄掛著一圈一圈閃爍的燈。湖里有人在游船，穿過一個拱橋。有人在路邊擺攤，賣各種小玩具小布偶，還有小朋友們最喜歡的氣球。

遲迦葉牽著原北奈，繞了一半人工湖，安安靜靜的，時不時聊上幾句，看上去倒也融洽。

原北奈停下看他，“遲迦葉，我有話跟你說。”

停在護欄邊緣上，遲迦葉身材高大，肩膀碰上了柳枝。

“你想說什么？”

“我們分手。”

是不留余地的肯定句，更不是商量。

靜默片刻，遲迦葉逼近原北奈，偉岸的身影蓋下來，充滿壓迫感。

他抓著她雙肩，“如果這是你的玩笑，那我告訴你，你的冷笑話并不好笑。”

“不是玩笑，我是認真的。”

“給我說說，你的理由。”

“那你就當我是個渣女吧！”原北奈平靜回答。

遲迦葉被她這話氣笑了，“原北奈，當真我是這么好打發的嗎？別拿爛借口搪塞過去。這只是你的一時沖動。”

原北奈抬起頭，認真的瞳孔注視著對方，“我跟你說過，我是個律師，我有自己的臨界點。遲迦葉，我想給自己留一條后路。你的謀劃你的野心，我不參與，我也不會當你的一個劊子手。”

她能有現在的名氣和地位，雖然不是堂堂正正，她可以游走在灰色地帶，但是決不能踏進黑色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