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多，公寓的燈霎時點亮成為整棟樓為數不多的一間亮著的房子。

褪下一身的疲憊，原北奈繼續回復十五分鐘前的信息。

那邊回得很快，'早點睡，身體是本錢'。

白皙的指尖敲出一行字，默了一會兒，又刪掉，發送了個嗯過去。

到了沈長磬案子一審開庭那天，法院外面聚集了許多新聞記者。有的開啟了現場直播。

足以證明這次的案件受大眾關注度高。

話筒湊到原北奈下巴前，急巴巴的想要問出幾個問題。

保安見狀，趕緊上前擋住，直到一行人進去。

事關重大，牽引到的是富商沈家這條大樹根，法庭里面禁止任何錄像和錄音，每個進去的人必須安檢一遍。

本就性格冷然，原北奈套上一身黑套裝時，面容清淡，鳳眼沉靜，莫名給人勝券在握的穩定。

實際，她深知一審贏得概率不大，最主要看對方拋出什么證據。

第二次，原北奈在同一個地方見到沈國帆，依舊是穩穩的冷靜，只是眉眼頗有些冷意。

“原律師，我這不孝兒再次拜托您了。”

字眼真誠，話頭更像命令。

“本職罷了，只希望沈少爺好好配合。”

“放心，我叮囑過了。”

“那就好。”

幾日不見，沈長磬坐在被告席上，安靜如雞，看上去本分不少，倒不像他的作風。

掃了眼現場，原北奈往另外方向瞅，正常得很，暫時沒發現眼熟的人。

原告方穩如老僧入定，一看就是即將放大招了。

為了讓演員更加帶入角色，導演早安排劇組幾個重要的主配角去一家小型律所學習一個月。

只需了解皮毛，不至于讓人看上去覺得跳戲，一個法盲演律師，鬧了笑話。

宴影帝自然在其中，只是不見其人影。

這群人一來，自然要感受到來自小律所所有人的注目禮。

瞬間覺得他們這間'寒舍'高大上了不少，以后說出去都要抬頭挺胸，雖然律所業務低得令人發指。工資都是從老大扁平的錢包里面摳搜出來的。

導演進去后就后悔了，說寒酸，實在是辱沒了這個詞，一間律所開成這樣，怎么就不倒閉呢！

真是個傳奇。

他起初去的那家比這好了千萬倍，就不該一時沖動，答應了人家。

正要轉身就走，身后有人拉他一把。

“走什么，坐下來喝杯茶不遲，大熱天的垂垂空調不爽嗎？”說的人是律所的老大，說是老大更像流氓，四十多歲，留著一嘴胡渣子，換個舊點的衣裳，活脫脫一流浪漢。

吳導演吹胡子瞪眼，“別拉扯，喝個屁茶，你怎么跟我說的，這里是你給我發的圖片？”

八成是網上找的圖片唬弄他。

“不就是差了一點點，要求別這么高。”嘴上說這話，這人眼睛確實掃描這一群青春有朝氣有活力的年輕人。

吳導演，“……”

這差可不是一點，簡直是云泥之別。

這邊，李仰跟著宴西禹小跑進律師，到了里面，他猶豫不決，想著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重新看眼門牌，確認了幾遍，“哥，你再看下是不是這里？”

宴西禹掃眼，擰眉，“進去吧！”唇色很淡，一副生病剛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