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

無論我怎么掙扎，惡疾只會打我一巴掌再強行塞給我顆糖吃，沒有拒絕的余地。

放棄吧，我除了等死，到底還能做什么呢？

現下活的每一分每一秒。

都罪不可赦。

……

字跡變丑了呢。

喬冉看著日記本上曲曲扭扭的文字，不禁自嘲。

她百分之百想撕掉，但這是她好不容易才寫好的，她不能。

三天后。

做完療程的喬冉在護士的幫助下，回到了病房休息。

“姑娘，聽醫生說你身子又壞了，媽帶了點雞湯過來給你補補。”

喬月季一路風塵仆仆，多日不見，好似老了許多。

“別忙了，我想和您說說話。”瞧著母親折騰得精疲力竭，喬冉心里很不是滋味。

“誒，你說，媽聽著。”

喬月季拿起小型折疊桌架在床上，盛了碗湯，還不忘從布袋里掏出幾盒佳肴，擺上。“要不你待會兒說，先把飯吃嘍，媽再陪你嘮嗑，可行？”

喬冉瞄了一眼滿桌的山珍海味，她好像懂得了什么。

沒吃幾口，淚水就猶如斷線的珍珠，灑落一地。

多么廉價啊。

“媽，以后別再來看我了，您這樣很辛苦，身體會比我還吃不消。”

“其實，我考慮過出院，反正這病也治不好，挺浪費錢的。”

喬冉狠狠咬了咬唇，“謝謝您沒有拋棄我，可是媽應該過更好的生活才對，遇上對的人相伴一生，有個健康的孩子，何必為了我這個垃圾，累的半死不活？”

啪！

這番話入了喬月季的耳，是如何火大，她的女兒怎會說這些混賬話？！

喬冉捂著臉不語，臉上火辣辣的疼。

下一刻，喬月季伸手將女兒摟入懷里，摸著她的頭，哽咽道：“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你是媽唯一的心頭肉，媽舍不得！”她的一字一語都在顫抖。

母女兩人緊緊相擁，泣不成聲。

不曉得過了多久，喬月季安慰了女兒幾句，起身去廁所整理，沾濕了毛巾也想給喬冉洗把臉。

“喬小姐，雖然我很想和你再度一醉方休，但我覺得你和伯母現在更需要這些東西。”

厲煥爵如同以往前來看望，只是今天手里多了袋燒酒。

至于他為什么會知道喬月季的存在，原是他已在門外等候多時。

“厲先生，謝謝你。”

喬冉收下，道謝著，目送厲煥爵離開，不由感慨，他真的是個好人。

***

喬冉醉了。

趴在桌上打了個酒嗝，面紅耳赤。

她兩眼盯著空空如也的酒瓶：懂了，哪怕這酒的味道像屎一樣，還是忍不住會上癮。

麻痹自我，忘記現實的痛苦。確實，算得上是好東西。

可借酒消愁，這并不適合她，她也不會沉迷于酒精一時給予的祥和。

畢竟，都是假的。

“媽媽。”

“啊？怎么啦？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讓你別喝的，你還不聽勸。”

又被碎碎念了，好懷念。喬冉沖著喬月季樂呵呵地傻笑，喉嚨癢癢的，“對不起，我愛你。”對不起，讓您操心了。

作為您的女兒，我覺得非常幸運。

如果有來生，我還想再做您的女兒，不過這次，我可能......

要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