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
云巔總裁辦公室。
“肖總,十分鐘后有個和魅影娛樂的洽談項目,下午暫時沒有行程。”
芮娜抱著行程表向肖子衿報備。
“沒人的時候還是叫姐,去準備吧。”
肖子衿抬眸看向芮娜,眸子全然沒了方才的嚴厲森冷。
“那,子衿姐,我先去了。”
芮娜應一聲,轉身離開。
出于禮貌,肖子衿刻意提前五分鐘坐進了會客廳。
“肖總,魅影娛樂的代表已經(jīng)到了。”
剛坐下身子,芮娜已從外面進來通報。
聞言,肖子衿再度動身站了起來,抬眸看向門口。
明明正值仲夏,可不知怎的,總覺得門口那邊寒氣縈繞,心神莫名恍惚起來。
心神尚在游離,門框里已出現(xiàn)一道孤傲陰冷身影,是他,左清澤。
他單手插兜,步步生寒地踏了進來。
云巔雖是國內(nèi)排行前三的影視文化企業(yè),但長久以來盤踞首位的卻一直是魅影。如今,魅影不只是國內(nèi)影視企業(yè)龍頭老大,在國際影視文化圈同樣翹居前五名。
左清澤作為魅影全球執(zhí)行長,洽談合作這種事情他完全可以只派助理過來的。怎知,今天左清澤竟會親自出面,肖子衿著實有些虛晃。
五年不見,他那不怒而威的強大氣場似乎也比以前更加強盛。只是那股與生俱來的矜貴禁欲似乎也從未離開過他。
不待肖子衿回神,左清澤透著水潤淺紅的唇瓣動了動,漠然問到:“這位就是肖總?”
聽了這話,肖子衿心口的大石頭老老實實落了回去。在慶幸左清澤沒有給她難堪的時候,心底卻也蕩著絲絲失落。
“左總,這位正是云巔今天剛上任的總裁肖總,也是我們云巔參與此次合作項目的代表人。”
雖然往事記憶猶新心底里對左清澤很是怨懟,芮娜還是禮敬有度地向左清澤和金羽介紹。
“左總,久仰大名,請坐。”
既然左清澤無意找茬,肖子衿自然沒興致自討沒趣,干脆也故作不識,做了個請的手勢。
“嗯。”
左清澤似怒非怒地應一聲,優(yōu)雅地坐下。
“芮娜,先去做事,這里有我。”
肖子衿吩咐一句,也坐下。
“好的,肖總。”
芮娜領命退了出去。
“你先走。”
左清澤丟出來三個字。
言多必失這個道理,金羽不是不知道,所以他頷首道:“好的,總裁。”然后帶上門出去了。
本就有些清涼寂寥的會客廳,在這一刻,溫度驟降,肖子衿已經(jīng)感受到了血液凝固的不適感。
只覺對面升起了令人避之不及的冷氣,她抬眸看向左清澤,卻沒有只言片語。
既已故作不識,且早已再無瓜扯,如今又有什么不能釋懷的呢?還是坦然一點吧。
肖子衿自我開解一番,才機械地開了口:“左總,請問貴司對于本次合作可還有其他特殊要求亦或改善建議?”
左清澤的眸光在這一剎那嚴苛狠厲起來,調(diào)轉矛頭,如同審視罪不可赦的罪犯一般定睛注視著肖子衿,仿佛想用目光將她的軀體刺成馬蜂窩。
良久之后,左清澤象征男性尊嚴的喉結流利地滾動幾下,不大樂意地開了口:“回答一個問題,我立馬簽字。”
商場如戰(zhàn)場,每一次商機都是不容忽視的,肖子衿強迫自己將唇瓣間的弧度放松了些:“左總請問,若是能回答的,自當知無不言。”
“為什么離開?”
左清澤吝嗇地丟出來五個字,仿佛多說一個字都是對他的褻瀆。
為什么離開?她知道左清澤指的是五年前為什么離開,可是如今物是人非各自安好,又何必糾結于過往呢?
肖子衿沁人的眸里浮動著些隱蔽的憂傷,勾唇禮貌性地笑了:“不為什么,隨心而動。”
呵,隨心而動,好一個隨心而動。
左清澤沒再說話,只眸子陰郁了些,周身寒氣驟然膨脹數(shù)倍,徑自在合同書上簽了字,如同施舍乞丐一般將合同書丟在肖子衿面前。
肖子衿亦不做聲,在兩份合同書上都簽了字,然后將其中一份推到左清澤面前。
“左總,合作愉快,開機片場見。”
肖子衿站起身來,整理一下坐皺的衣服,象征性地伸出了右手。
左清澤注視著那只伸向他的細嫩纖手,故意拖延片刻才起了身,整理好衣襟才鄙夷地握上去:“合作愉快。”
然而,他并沒有很紳士的收回手,而是略帶粗魯?shù)赝屏诵ぷ玉埔话选?/p>
肖子衿腳底踩著五六寸的高跟鞋,整個人失衡地往后踉蹌過去撞在了墻壁上。
唰~
冷風略過之際,左清澤冷艷絕美的臉龐在她眼前無限放大。她如同一只沒有靈魂的玩偶,被抵在了左清澤的身軀和墻壁之間。
“還愛我嗎?”
左清澤周身寒氣消退,卻升起了楚楚可憐的癡情味兒。
他開口之際,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灼得肖子衿臉頰一陣燥熱,周身細胞也莫名悸動起來。
她已不記得上一次這樣近距離的和左清澤接觸,是何年何月何時何地。
“左……左總,這是公司,這樣曖昧的行為免不了落人話柄,況且你也是公眾人物,總不能因小失大損傷自己名譽吧?”
面對他的突然靠近肖子衿有些局促不安,卻還是逼著自己硬撐出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姿態(tài)。
“不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
左清澤玉面上掛了星星點點惱怒,語氣隨之生硬起來,赫然一副雄獅企圖撕裂獵物的兇殘模樣。
肖子衿也感受到了來自于左清澤的危險氣息,他真的怒了。
“不愛。”
肖子衿決絕地留下了兩個字,徑自瞠目和左清澤對視著。仿佛左清澤若是再逼她,她就會拼個魚死網(wǎng)破。
砰~
左清澤眸光愈加深不可測起來,倒吸一口冷氣,徑自往墻壁上砸了一拳:“再說一次!”
“不愛。”
肖子衿面不更色,眼神卻比剛才篤定了不知多少倍。
在那個本該愛得瘋狂的時期,嘗夠了失望落寞和現(xiàn)實的冷酷,此刻她是怎么也說不出愛字的。
“回來,我需要你。”
原以為左清澤會動怒,哪知,他非但不女,身上的攝人寒氣反而在這一刻消失殆盡。獅眸涌起淺淺暖流,口吻更是深情的能融化一個人。
他,左清澤,曾是肖子衿的夢想,但如今,他只是他,與肖子衿無關的他。
肖子衿心底里把這些話默念了一遍,不帶任何情感地回應:“時間走了不會回來,你我散了不會再回頭,左清澤的世界可以沒有肖子衿,月亮和太陽不會同時出現(xiàn),你……走吧。”
好一句左清澤可以沒有肖子衿,好一個時光不再來,我算什么?
“呼!”
左清澤呼吸的力道重了些,大掌扣住肖子衿的后腦勺,伏在她耳邊,略帶陰險城府的開了口:“肖子衿,想撇清關系,做夢!”
說完,不給肖子衿任何反駁的機會,抬步離開了會客廳。
看著面前空了的位置,嗅空氣里遺留的清冷,肖子衿心口莫名空了,卻怎么也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