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圣光啊。。。。。”
戰場上其他地方的戰斗早已結束,敗退的強盜已經跑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乒乒乓乓還在互相打鐵的兩方頭領。外面是一圈強勢圍觀的新格隆郡人員,而躲在樹干的威克已經悄悄的抹了第N次冷汗。
今天的戰斗,真的讓他大開眼界。
刀槍不入的防御魔法、隔山打牛的震蕩攻擊、群體加持的騎士光環、戰力狂飆的狂暴力量,一個個威力夸張的技能輪番上演。讓威克真正認識到自己的弱小和幸運。
“要是換我下場,現在只能在肉沫醬和生魚片之間選一個了吧。”
威克現在唯一的底氣就剩下了輕功梯云縱,打不過還能跑。
這一片小小的戰場上已經滿地都是臉盆大的凹陷,夾雜著一兩個足夠威克在里面洗澡的深坑——那是半食人魔呼嚕落空的攻擊。還有那些縱橫交錯的劍痕,是戰斗中紅發中年人反擊之下,如同劍氣一般飆射的金色光芒。
這兩個夸張的家伙一下把冷兵器互毆瞬間提升到了魔幻場景的高度。
“不過——”
場中的兩人速度已經漸漸的慢了下來,半食人魔呼嚕三米高的體型打著打著就開始飛快的‘縮水’,而紅發中年人一身金光也像接觸不良的燈泡,一明一暗的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隨著雙方拼命的戰斗下,呼嚕已經被對方砍成了一個血葫蘆,渾身上下不知道中了多少劍。而中年劍士雖然表面看不出傷勢,其實肌肉、骨骼、甚至內臟早就被半食人魔的震蕩攻擊滲透得全是密密麻麻的細微傷口,就算贏了也要躺上個十天半月。
雙方的攻擊已經不像開始時候那么激烈,雖然看起來還是兇猛無比,卻都帶上了一股后繼無力的味道。
“機會來了!”
場中紅發亞魯特壓下心頭依然纏繞的不安,喊了一聲。幾個精銳民兵和落布雅立刻飛速的靠近還在戰斗中的兩位,手中的武器從四面八方一齊圍攻疲態盡露的半食人魔。
“機會來了。“
樹干上的威克也端起了手中的十字弩,浸泡過劇毒藥劑的箭頭慢慢的瞄準了場中的兩人。
這是伊梅利亞意外調配出的一種混合毒藥,一旦融入血液中就會快速的吞噬血液自我繁殖,本質上是一種‘活著’的病毒。
威克出來的時候,可是從伊梅利亞的房間中‘順’走了不少女孩制作的藥劑。
還是我家的伊梅利亞厲害,什么藥劑都能。。。。
危!
當威克的箭頭瞄準紅發中年人的一瞬間,那中年人突然渾身一震,然后如同炸毛的猛獸一般向后一個跳躍脫離戰場,人在半空中已經猛然轉頭看向威克藏身的地方!
什么?
雖然隔了幾十米遠,雖然躲在了密密麻麻的樹葉后面。但是威克還是清晰的感覺到了對方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怎么可能?
一瞬間,對方滿含殺意的雙眼仿佛跨越了空間死死的盯上了威克!讓威克冷汗一下浸濕了背心,僵硬的手指差點就扣下了扳機!
冷靜、冷靜、冷靜!!
他威脅不到我。
不過既然被發現,那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當對方有所防備之后,就憑手中的弓弩連那個廢物男爵手下的二階劍士都傷不到,更不要說眼前的中年人的。
“發生了什么?”
“怎么了?”
其他人注意到了紅發中年人的異常,有的也轉頭看向他視線的方向。——那里只有一片在風中搖曳的樹林。
“有刺客。”
隨著中年人喘息的聲音傳來,威克放下心中最后僥幸。
撤。
“吼!”
就這么一個耽擱,正在被圍攻中萎靡不振的呼嚕抓住機會一棍把一個民兵掃開。然而敢在這個時候上前的,都是自認有兩把刷子的‘好漢’,雖然被半食人魔打退,但也只是后退而已。
不過名為呼嚕的半食人魔立刻抓住機會從這個缺口沖了出去,一只手伸向那威克躲藏的地方,大聲呼救起來。
“。。。。。救救呼嚕!”
哎,對了,那個刺客叫什么?
走好。
而威克只是瞄準了這頭吃人的野獸,準備將手中的箭矢送給它做離別的‘禮物’。
“哎?”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紅發的身影追了上來,身下戰群的盔甲嘩啦啦作響中,手中的長劍狠狠的劈在了半獸人的后腿上。
“別想逃!”
也許我可以——
一瞬間,威克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手中的弩箭指向了洛布雅。
“小心!!”
果然,那紅發的中年人立刻臉色大變,不顧自己也已經傷疲不堪的身軀,立刻起身撲了過來。
咻——!
威克下意識的扣動了扳機,箭矢如流光!一瞬間就飛到了紅發少女落布雅的前面,而女孩的注意力還在逃跑的半食人魔身上。
當她注意到飛來的箭矢的時候,已經晚了。
噗!
血肉被刺穿的聲音中,落布雅下意識的眨了一下眼睛,身上卻沒有中箭的感覺。
“父親?!”
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女孩面前。
哈哈哈哈!
居然真的成功了!
向后飄去的威克不可置信的看著中箭的紅發中年人,黑巾下的嘴角難以抑制的裂開!不用看都知道下面那張猙獰的臉。
居然真的有這種笨蛋?
那么強悍的家伙,居然真的中了自己的暗算?
“父親!!”
“我沒事,落布雅。。。。”
威克眼中最后的畫面,是中毒倒下的紅發中年人,是驚慌失措的抱著中年人的少女,是被亂劍砍翻的呼嚕,是怒吼著沖向樹林的民兵。
再見。
他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了樹林中。
。。。。。。。。。。。。
“首領回來!”
“快、快,打開大門!”
“怎么回事?首領受傷了?”
“讓開,讓開,”
“首領中毒了,快去找牧師!”
“我們這里沒有牧師。。。”
“解毒藥劑,誰有解毒藥劑??”
混亂的聲音在耳邊回蕩,讓躺在擔架上的中年人慢慢的回過神來。
我這是怎么了。。
啊,對了,有個該死的刺客居然敢襲擊他的天使,他的寶貝。
幸好被自己擋下來了。
“父親,你醒了?”
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兒跪在他旁邊,眼淚掛滿了臉龐。
“哎呀,我的落布雅,”
中年人歪頭看向著自己的女兒,努力的抬起手來。
“我的寶貝怎么哭成這樣了?這可不好看。”
他用衣袖擦掉了少女臉上的眼淚,絮絮叨叨的安慰著。
“別哭,別哭。我的寶貝都多少年沒流過眼淚了。。。”
自從妻子死后。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然而已經哭成淚人的少女俯在中男人身上嚎哭著。
“要不是我要去巡邏哨站。。。”
“要不是我沒有注意到敵人。。。”
“要不是。。。”
“好啦、好啦,”拍了拍女兒的背,紅發的中年人溫柔的笑了起來。
“我的落布雅不是沒事嗎?”
“只要你安然無恙,這個世界都毀滅了又如何?”
“可是你的傷?”
女孩抬起頭來。
“沒事,一點小傷罷了。”中年人安慰道,然而只有他才知道自己的情況。
那箭上有毒。
而且還是一種溶于血液中的毒劑。
如果是平時的話,這樣的毒還奈何不了他,他體內的魔力自發就能壓制毒素。然而那刺客的攻擊正好卡在在他大戰之后魔力匱乏之時,而他在大恐大驚之后又昏迷倒下,沒能第一時間自救。
現在,已經晚了。
毒素擴散到全身了。
“大人,你醒了。”
一名民兵走了進來,他彎腰歉意的說道。
“本來不該打擾你的,但是外面有一位‘使者’想要見你。”
“他說他的名字叫做——”
“威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