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魔敢在城內承認自己就是魔的!秦夫人最后一絲希冀的火星,也被吹滅。她戰戰兢兢,自以為必死無疑。
可她被拎去后院,被丟在一堆臟臭的馬桶里。馬桶傾倒,穢物濺了她一身。
鐘鐘拿著刷子站起來,不解地看向小姐,看看張皇追來的,遠遠觀望的老大夫。
“小姐,這是怎么啦?”她氣呼呼的,以為秦夫人竟然也敢惹怒小姐!
蘇卿溫雅地微笑,明艷的眸光掠過秦夫人失措的面孔:“是秦夫人,看你太辛苦了,來幫你的忙啦。”
“啊?”鐘鐘才不信這臭老娘們,有這份好心。
但見秦夫人一骨碌爬起,像失明終于抓住了絲縷光線,簡直不要太開心的,抱起馬桶就使勁刷起來。
由于刷子還在鐘鐘手上,她一不敢耽擱,二不敢去找鐘鐘要,就直接拿手在馬桶內壁抹刷。
和失去性命比起來,這樣的懲罰簡直太幸福。
“敬酒不吃吃罰酒,真是犯賤。”蘇卿瞥了眼拼命表現的秦夫人,拉起鐘鐘的手,把她手中刷子丟到屋頂,“你可以因為興趣愛好去刷馬桶,但我不允許別人逼迫你吃蜜糖。”
“啊?”鐘鐘聽不大懂,但下意識覺得,小姐是在對自己好。
于是微楞之后,鐘鐘重重點頭:“嗯!鐘鐘不愛刷馬桶,就愛吃蜜糖。”
“那就別再刷馬桶,去吃蜜糖。”蘇卿牽起了鐘鐘的手。
那老大夫吃驚得手都在發顫,口中念念有詞,表情困惑不解。
“夫,夫人你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為何,為何如此殷勤刷馬桶?平時我對你百般呵護,忍讓,原來你不過欺軟怕硬。唉。”
蘇卿停下腳步,蔑視秦夫人。
“她也曾對鐘鐘頤指氣使,你問問她如今,可肯向鐘鐘叩拜稱謝?”
老大夫自然沒敢問,但看見了的秦夫人,自發地爬過來,跪在鐘鐘面前,涕淚橫流。
“我錯了啊,不知您是仙人的使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愚鈍,是我活該!”
“既然誠心悔過,我當然愿意饒你。可你怎么表示你的誠心?我一走,還不一切照舊?”
秦夫人看著蘇卿,驚恐地權衡。沒過多久,竟然一狠心,用牙咬斷了自己兩根手指。
“啊!”她痛呼著,托著殘手,眼中帶著決然。
“好,好。”蘇卿點頭,“你果然比你的老丈夫更有膽識,是藏著對我的恨也好,是真心悔過也行,我今日都難再對你起殺心。”
秦夫人不發一聲,盯著地上的石子,眼神發狠。
蘇卿連道兩聲“有意思”,低聲對秦夫人道:“有罪便有罰。你可以不服,但須有實力才能不服。你年輕,面容姣好,如何生了這混賬脾氣?無非是你不滿如今的生活,可你無力去改變。我等你來發狠報復,看你能不能先翻了身。”
拉起鐘鐘離開,蘇卿側著臉頰,微微有些困頓。
她不明白,是不是娘親從小的教育,致使她總心狠不起來?
明明心里也清楚,一時心軟,必遭反噬。
轟……
天際滾雷,那炸裂的震撼像是老天要嚴懲罪人。
鐘鐘則開心地扶住蘇卿,對她說:“小姐真好,小姐心善,人美,我一直認為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跟對了主子。小姐,我們去吃蜜糖?”
蘇卿看向鐘鐘,豁然開朗。
嗯,她是偶爾會入魔,但并不代表要做個徹頭徹尾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