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有可能不只是肉身的,心靈也是,而救贖只珍藏在愛里?!狝
A是一個舊時代的刻板鄉村教師,一把戒尺經常握在手里,除了吃飯的時候放在飯桌上、睡覺的時候放在床頭吧!可見他有多么喜愛這把戒尺,戒尺表面已經年久失色,也可以說重新鍍上了一次亮色,是汗液和污漬的混合凝固,僵硬的結痂了,很像某種陳舊落后的頑固,像某種象征。
這天,家里來了一位客人,頭頂烏紗帽,是個當官的,走路的樣子很認真,帶著久浸官場而形成的氣質,談笑間隱隱逼人。他是來看望這個教師的,來也是一種嘲意的關心,畢竟立場不同往日。一個人便會帶起一層記憶,一層苦痛和一種難忘。A原來是官場槍手,早年紅轉黑,做了活在黑暗中的人,只要夜里能干的事,都做個遍,對于他來說已無所謂善惡,只是一種身份和與之相關的動作。
而人性的作用就是在某一瞬間被觸動,帶來認識。這要說到,A之前一次在大雨天的行動,大雨傾盆如注,勢要沖毀著一切痕跡,電閃雷鳴,好像在掩蓋著什么。一個商人家里,一個母親真抱著顫抖的三個孩子,而A正用槍指著一個成年男子和這個母親,槍響了兩次,又響了三次。
A還記得三個孩子臨死前那種純潔無辜的表情,本沒有錯而被牽連的無辜,那天之后的很多日夜,A一直難忘記那個畫面。而這個也是后來導致A離開的直接原因,他是個人,雖然做了很多壞事,卻也無法忍受每日沒完沒了的殺戮。最后A也得以離開了,隱姓埋名的輾轉于每個碼頭,名字總在變化,就像身上的衣服一樣在變化。最終落腳于一個人煙稀少的山村,想法做起了一個鄉村老師,A識字也不少,在字數方面有了做老師的資質,洗心革面的做起了老師。村里也樂于看見,淳樸的村民,送來糧食和菜,幫忙搭建起簡陋的教室,還送給了A一塊地用以種植。這一夜A又一次痛哭流涕,像上次任務結束后不就那一夜一樣。
孩子們很淳樸,所以都很好教,A覺得自己無以譴罪,只能忘我的去做一些利他的事情來彌補一些看似沒有的東西。戒尺是后來一個村民用山上砍來的竹子做成的,希望老師嚴以對待,村民們也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識幾個字,那是莫大的榮幸,對于祖上就為農民的人來說確實是一種榮幸。A也做到了,戒尺在他手里形成了一種象征,嚴厲的象征,對于不太用功的孩子施以懲罰,讓他知錯能改,戒尺好像已經不只是教訓了,超過了本身的作用,在孩子們的心里、在A的心里形成了一個界限,做事做人的界限。
A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爬村里那座最高的山,每次都帶著戒尺去,戒尺已經成了他隨身要帶的東西,他很喜歡那種爬山帶來的疲倦,如果戒尺是一種規制,那么爬山就是一種釋放,一種解脫。
A也越來越喜歡教書這件事,當得知老友被貶職之后他還向之發出邀請,邀請來一起教書。但是被拒絕了,而哪位朋友也會偶爾赴遠路來相見。
人生對于A來說已經只剩救贖了,用自己僅剩的愛去實現救贖,這已是全部的意義。他只求老來能被埋葬在自己喜歡爬的那座山上,還自己的一個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