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秋看著他，拉住他的手，吃驚的問：“我，我有了？！”

天翳點頭，又寫了一行字：之前藥浴，洗凈血脈，孩子正常。

“那我可以還清了，李銀旭！我再無愧于你了。”

天翳又寫：是雙生子，公主謹慎，回宮危險。

華清秋摸著肚子，她是要保護好孩子，且沒了她，一切都會結束的，這樣大家都好。

“我不會回去的，你呢？你要回到天令身邊嗎？”華清秋問。

天翳點頭。

他寫著：待閣主回山，歸天令身旁。

“回山？我是有聽過紫玉師從山門，可不是早就除名了嗎？”

天翳：公主愛李銀旭嗎？

“怎么突然說這個。”華清秋也不知道，她喜歡九日還是李銀旭，不知道什么時候，似乎九日就是李銀旭，李銀旭也成了九日。

天翳：閣主乃鳳族人。

華清秋才發現，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太多了，這一切的一切，在上一輩子就已經糾纏不清了。

“紫玉是鳳族人，難怪她對鹿邠的情視若無睹，真是可憐了鹿邠，原以為臨死能讓紫玉明白，誰知連死都是騙她的。”

華清秋看著天翳再次遞上來的食物，忍著惡心和乏味，吃了下去。

為了孩子，她也要活著。

吃完華清秋也困了，她全然安心的睡去。

天翳看著天快亮了，便想著下山尋些吃食。

等華清秋醒來也能吃得上。

他下山抓了魚，又摘了果子，回來的時候華清秋不見了。

天翳有些緊張，他四處尋找，在山洞前看到了華清秋的字跡：我去看看他，一會兒就回來。

天翳知道她埋了一個人在山腳下，那似乎是她的心上人，偶然聽天令說的。

天令……

天翳想到她蹦蹦跳跳的模樣，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頭，卻空是一場夢罷了。

華清秋求了山下農婦，換了衣裳，干干凈凈的來到了九日的墓前。

習慣在他碑前坐著，習慣替他墳頭除除草，習慣跟他說話。

“九日，我本來想著去見你的，可是我有了孩子，你的孩子，也是李銀旭得孩子……我始終都做不到像你那般，萬事皆有測，我不想回去了，就這樣守著你，等孩子出世，我就帶著他們一起來看你。”

華清秋咬破了手指，從新寫碑上的字。

順著當初的字跡，一筆一筆的感受著當初的悲痛，和現在的悲傷交加在一起了。

“說全天下人都在羨慕我，可我倒也羨慕尋常百姓家的夫妻。”

華清秋拔完了草，然后離開了。

她想過尋死，可是她那一身傲氣不允許她這樣，哪怕高貴的離開，也好比一死了知要體面。

這一生終是意難平。

幾日過去，她和天翳就這樣安逸的或者，完全不理會世外之事。

“天翳，謝謝你陪我。”

天翳搖頭。

天翳和公主一樣罷了。

“就是可惜了你那舌頭，行醫費著墨水了。”

天翳：天令明白，無需說。

華清秋感嘆道：“天翳的愛，堪比金堅，若她能明白，自然是好的，若她不明白，你這笨嘴怕是要一生去等她了。”

天翳：一生求陪著便足矣。

說到底，她和天翳一樣，都是靠對方施舍的人，偏生對方都是薄情寡義之人，如何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