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竇嫻一說,加上江聆自己多注意了幾分,發現陸濯確實心情看上去不太晴朗,還是一連好幾天。
江聆沒有在學校就直接問他,見他心情一直沒有好轉,下了課兩人并肩走向地鐵時,她終于開口:“陸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陸濯腳步微滯,轉頭,猶豫片刻:“其實……也不算瞞著。”
“介意跟我說說嗎?”江聆拉著他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
“我……”陸濯黑曜石似的眸光微閃,片刻,他道:“我……爸,快出來了。”
江聆一愣,他爸?
“你爸爸?”
“嗯……”他垂著頭,把頭低的很低,放在兩側的拳頭緊握,上面脈絡分明,似在極力忍耐。
“陸濯……”江聆握住他的手,輕拍了拍。
陸濯猛地回過神來,拳頭松了幾分,只是握著江聆的手不放開了。
“我們這陣子……先不要一直呆在一起。”陸濯突然開口。
“你不知道要怎么跟我說?”江聆沒有生氣,只是這樣問道。
“下課你走在前面,我跟在你后面……”他繼續道。
江聆不說話了。
“他……是個瘋子,你不能出事。”陸濯抿了抿干澀的唇道。
“怎么個瘋法?”江聆抱著胳膊,下巴高抬,聲線微揚。
“他是我送進去的,你信嗎?”
“我說的,是監獄。”
望著她清透如琉璃的雙眼,陸濯妥協了。
“我相信。”江聆放柔了聲音。
陸濯咻的抬頭:“你知道?”
“之前有所耳聞。”江聆道。
陸濯:“是……程尋。”
“差不多吧。”
“他一直賭博,那個女人也什么都不管,我就把他送進去了。”陸濯喃喃道。
“只是這樣嗎?”江聆問。
“小的時候,他曾經家暴,我……”
他沒有再說,江聆卻聽明白了。
“我知道了,會保護好自己的。”江聆在他身旁蹲下,握住他的手蹭了蹭。
“這件事你要聽我的。”陸濯嚴肅道。
“好嘛!知道了。”知道她不點頭,這個愛操心的人是不會罷休的。
“乖!”
陸濯低頭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眉間的陰霾略略散去幾分。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相安無事沒多久,一個星期之后,江聆半路上就被截住了。
H市某個不知名的倉庫里
江聆雙手雙腳都被束縛,嘴上蒙著一條繃帶,破舊的桌上一瓶啤酒一疊花生米,一個男人正坐在她對面。
“別出聲,拿到錢就會放你走。”男人轉頭,一張經過歲月磋磨的臉頓時出現在眼前。
他五官棱角分明,眼神兇戾,歲月在他臉上留下了斑駁的印記,但隱隱可窺見年輕時的面容,定是長相不差的,否則也不會生出陸濯那樣清俊的孩子了。
江聆安靜下來,示意他拿開她嘴上蒙著的布條。
“給你拿掉可以,別出聲,否則,我不知道會做出什么?嗯?”
男人看懂她的意思,上前幾步蹲在她面前,半是威脅半是玩笑的道。
江聆點頭。
“很好。”
“你是陸濯的爸爸?”江聆說的肯定。
“喲!小姑娘很聰明嘛!他跟你說起過我?”男人笑瞇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