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旅店老板看到洗浴室內的凌亂景象時,他的表情是震驚的。
尤其是梳妝鏡后那堵坍塌的墻壁。
那么厚一面墻,若說不是用鐵錘連續掄擊,他都不相信還有辦法能擊穿。
這名青年到底干了什么?
房間內就他一個人,他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把房間破壞成這樣的?
崔遠和旅店老板對視,讀懂了他的眼神。
“我洗澡來著,隔壁有個女人把墻撞塌,沖進來就跟我打架,之后就成這樣了。”
崔遠表情很無奈,雖然知道旅店老板不會信,但還是陳述了下事情發生的原因。
畢竟,這個世界沒有監控,女人現在也跑了。
自己沒有辦法證明清白,只能是啞巴吃黃連。
也不知道能不能賠得起。
聽到這個解釋,一群趕來的人表情都很精彩。
“和女人打架?”旅店老板嘴角抽搐。
他有點沒理解過來,這個“打架”指得到底是哪個意思。
正經人,誰會在浴室打架?
鬧那么大動靜,還把墻給搞塌了,沒個多人運動能有這么大威力?
貴圈如此之亂的嗎?
想不通透!
他是來解決事情的,既然對方答應了賠償,也就沒有必要去細究原因。
老板很干脆,叫人拿來紙筆,開始羅列賠償清單。
......
第二天,崔遠是從公園的躺椅上醒來的。
進入冬季,天氣已經轉涼,松雄這片地域的晝夜溫差很大,可想而知,他這一夜是如何度過。
不過好在沒有因此著涼,這具身體的素質相當優秀!
他很好奇,前身是怎么做到把皮膚保養細膩的同時,還能有副強悍的體魄。
昨晚和女人戰斗的細節到現在他還歷歷在目,那種來自格斗的肌肉記憶,不是經過千錘百煉絕對做不到。
這家伙不是文院生嗎?
難不成還是個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
怪不得有仇家。
那種程度的格斗技藝,崔遠敢確信,肯定不是一些路邊掛著武館名聲的江湖騙子能比的。
這個世界還是普通人居多,像昨晚女人那種實力的,一般都是出自真正的武道世家,還有公立學府武院里的尖子生。
這個世界,武館貌似很賺錢!
崔遠陷入沉思,萌生了想要開武館的念頭。
他現在很缺錢。
想要安身立命,錢絕對是不能或缺的。
嗯......自己有實力,開個武館應該不算招搖撞騙吧。
雖然不會格斗技巧,但前世那會兒,什么拔刀斬、一刀流、跆拳道、柔術、仙人指路、倒掛金鉤、山羊對樹......
這些,自己也不是白看的。
雖然不會,但原理知道啊,又不是不能編。
根據這里人的觀念,只要武功招式聽著大氣響亮,那就沒毛病,反正他們也不懂。
確定了這個想法的可行性,崔遠便暫時將其擱置下來。
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因為他沒摸清行情,更沒有起步資金。
而且,昨晚的事情算是給他敲響了警鐘。
沒有前身的記憶,他不知道自己有哪些熟人,有哪些仇家。
如果再遇到昨晚的情況怎么辦?
似乎只有找個小國安身立命最為保險。
崔遠站起身,骨節隨之傳來噼里啪啦的響聲。
身體被凍得有點發麻了。
這會兒公園里來來往往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他沒有在意路人異樣的目光,自顧自地做了兩組波比跳,讓血液流通,這樣身體才恢復活性。
掏出錢袋,崔遠清算了自己的家當。
一共三顆銀珠,還有十幾枚碎玉。
按照他的計劃,前身的存款本來是夠他用上半年的,但誰曾想到會碰上這攤子事。
大雉帝國內公認的貨幣體系,是金珠子,銀珠子,還有碎玉。
雖然有個別國家會有不同樣式的錢幣,但這三種卻是真正的硬通貨,不管到哪都能用。
帝國統治下,邦國形式太復雜了,還沒有到能推行出紙幣的程度,只好依照原始的等價交換原則。
金珠最珍貴,通常指甲蓋大小,按照品相來決定價值。成色好的,大概能換百顆銀珠,成色最差的,基本五六顆。
這個世界,玉石不怎么值錢,所以價值最低,百顆碎玉換一顆銀珠。
像尋常崔遠吃頓午飯,基本就消費十幾塊碎玉左右。
現在的存款,大概只能用一周了。
將錢袋重新揣回衣兜后,崔遠整理了下服飾,隨后抬頭認準一個方向,抬步而去。
十來分鐘后,他出現在一家茶樓。
在大堂中,他按照慣例找到邊角一塊沒人的位置坐下。
這里可以說是他落腳松雄縣后,最常來的地方,也是他了解這個世界的途徑。
不像前世的享樂主義,這里的茶館很清凈,多數是周邊社區、民窟的老頭老太,坐著一起嘮嗑,下下棋,織個毛衣,談論是非。
崔遠常常在這樣的地方,一呆就是一天。
其原因主要是這里的消費水平不高,而且場所共用,他能從人們的談論中獲取到很多信息。
最關鍵的是,自己現在沒有好的去處,能在這里打發時間,總比在露天吹冷風要強。
說不定能碰到點差事,讓他撈點外塊。
比如遇到一名貴婦,恰巧他有個兒子要升學考試,請自己去當家教呢!
那豈不是解了燃眉之急。
自己穿在身上的那間學院制服,可謂很是惹眼了,總是能引起人注意的。
攤開日記本,像個刻苦認真的好學生,拿著筆開始寫字記事。
“先生,你好。”
這時候,一個穿著米白色麻絨裙的女孩出現在崔遠跟前。
女孩大概十四五歲的年紀,相貌普通,但笑起來時,嘴角的酒窩卻很有味道,一雙明眸清澈,干凈的好像一朵出水蓮花。
她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了幾杯茶水。
她是這里的服務生。
崔遠抬頭看去,他來過幾次茶樓,這女孩他自然認識,甚至印象很深。
這是個靦腆又干凈的女孩,每次給他遞茶時,都會害羞。
不過這次,崔遠沒有第一時間說謝謝,然后去接茶。
在看向女孩的一瞬間,他的目光就凝滯住了。
他看到了一條猙獰恐怖的黑線。
宛如死亡蠕蟲,線圈緊緊將女孩纏緊,粗如水蟒。
崔遠只覺得心臟都漏跳了半拍,這次的死亡黑線,帶給他的壓迫感,比出現在晚燕身上的還要濃重數倍。
線圈的另一端延伸而開,直到茶館外,看不見盡頭。
這次,女孩沒有害羞,他嘴角掛著笑容,似乎有什么非常高興的事,沖淡了她的害羞情緒。
她輕輕彎腰,把一杯茶水端放在崔遠的桌上,
“昭昭,聽說你要結婚了啊。”
“男方他多久走紅毯來接你,聽人說你對男方很滿意,好羨慕你......”
“你們真的是午夜拉結繩認識的嗎?”
旁邊座位上的一桌女人嘰嘰喳喳,看到女孩走來,便連珠炮般地發問,八卦本性展露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