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遠聳肩，表示無奈。
他缺錢，是真缺！
如果沒有資產進賬的話，估計再過幾天就彈盡糧絕了。
連今晚在哪過夜，他都沒安排好。
上輩子窮就算了，這輩子換到一個生產力更低的世界，還窮，這誰能忍？
不過有小老頭說的六十顆金珠就不一樣了，就算三成，那也有十八珠。
這些資金，足夠他到一個小國開個武館，然后掙更多錢。
“具體幫什么忙？”
出于謹慎，崔遠沒有財迷心竅第一時間應下。
他害怕老頭要他幫忙的事，是去面對一尊更加恐怖的鬼神。
“放心，零風險，你小子要是接下，就是撿了大便宜。”小老頭追了過來，年老體衰喘著粗氣。
他一眼看出了崔遠的顧慮。
“先說說什么事兒。”崔遠蹙了蹙眉，深知這小老頭極不靠譜。
“不行。”三共老頭表情為難，“我和委托人有保密協議，你得先答應我，我才能告訴你。”
崔遠眉頭皺緊，糾結了一陣：
“還是水鬼這件事？”
“不，這事已經不在我的能力范圍內，我會傳信回軼會通知上層，我這里的事情已經了結。”
“要去外地？”
“中濱市。”
崔遠揉了揉鼻梁，陷入思索。
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很淺薄，現在卻要和一個只相識了半天的老頭去外地。
這讓他有點拘謹。
不過想到那十八顆金珠，崔遠依舊心動。
“我怎么知道你可不可信？”
“放心好了，老頭我的名聲你可以隨便打聽。”小老頭拍拍胸口，從自己的衣袖里摸出一堆身份信息，什么教士認證書啊、軼會入會本啊、落桐名譽講師徽章啊......
崔遠看得瞠目結舌。
那些明晃晃的證件沒引起他多大興趣，反倒是這老頭的袖子。
大袍服寬寬散散，一見面，對方就總是能從袖子里掏出各種東西。
他很好奇，老頭把物件藏在什么地方的。
“行，只要不違背底線，沒有生命危險，我就答應。不過我有條件。”
崔遠咬牙作下決定。
“什么條件？”三共老頭問道。
“首先，你得管我的吃住吧，還有，去外地的話需要坐列車，車費來回你得結清。”崔遠表情認真，精打細算著。
“那報酬我就分你兩成半。”三共老頭瞪著牛眼討價還價。
“不行。”崔遠斷然道。
“年輕人別太得寸進尺，你見過哪個軼會的人員接手任務，衣食住行委托人會承包的？你這些都得老頭我自己掏腰包給你墊著。”三共老頭翻起白眼。
“那我走了。”崔遠很果斷。
“行吧，行吧，老頭我怕你了。”見對方真有要離開的意思，三共苦著臉，只能讓步。
到中濱市來回的車費，還有一個人的住宿餐費，少說需要十幾顆銀珠。
作為一個守財奴，老頭對此感到格外肉痛。
“多久出發？”
“明天。”
“那就從今晚開始吧，我有點餓了。”崔遠捂著肚子，表情很真誠。
他不是有意想宰老頭，而是真的很餓。
先前和鬼神對抗，他的精神和體力都受到了不小的負荷，而且今早開始，自己就沒進食，只喝了幾杯茶水，完全不抵腹
聞言。
三共一張老臉擰在一起，黑得快要滴出水來。
“罷遼罷遼，都是命數、命數！”
......
十幾分鐘后，一老一少坐在一家餐館中。
“再加三盤肥腸！”
崔遠喊餐。
兩人都是吃得熱火朝天。
最驚喜的莫過于崔遠，他沒想到在這異世，竟然還能吃到地地道道的火鍋。
這寒冷冬夜，能圍在熱鍋邊涮肥腸，可謂是件讓人身心舒暢的事。
“你知道中濱市的宇山氏否？”
老頭也好這口，說話間夾起一片煮好的肥腸，在鍋里涮了涮，再沾兩下油碟，隨即放入嘴中，享受地瞇起老眼。
這滋味簡直不要太上頭。
那份僅存不多的高人氣質，在這瞬間蕩然無存。
“宇山氏？”崔遠自然不知。
“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混進落桐的，歷史課有沒有聽過，特招進去的？”老頭有點恨鐵不成鋼。
崔遠假裝涮著肥腸，回避這個問題。
三共老頭解釋：“宇山氏算是有千年底蘊的古武家族了，在帝國統一前，最輝煌的時刻曾經被列入十大家之一，也是因為當了前代帝國的鷹犬，所以得來的資源和地位。不過前帝國覆滅，自然便成了政治的犧牲品，千年家族轟然倒塌，后人為了閉患不得不改姓，殘存至今的只有崇和霍兩氏，唯獨嫡系仍以宇山為姓。”
“這個和你讓我幫忙的任務有關系？”崔遠為了不漏過細節，暫時放下筷子聽小老頭講述。
“自然，我們要去的地方目的地，中濱市堯開山，那里是宇山氏的本家，我的委托人，就是宇山家的家長，不過那老家伙行將就木，應該活不了幾個月了。”三共老頭講述的很仔細。
“所以他委托你辦的事情是什么？”崔遠感覺他講得和關鍵問題完全不搭邊。
“你先別急，這其中關系錯綜，得先聽我理清。”老頭嘬了口小酒，壓手示意對方聽自己敘述。
崔遠不再多言，聽老頭繼續道來。
“宇山家的老頭命不久矣，他的位置需要有人繼承，按理說是由其子嗣接任，不過老家伙只有個獨子，卻在十年前死了。按照宇山氏的規矩，只有唯一一個嫡子才能繼承這宇山的姓氏，而其他孩子只是隨母性，或者劃歸分族。老家伙的那個獨子從小是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委以重任。”
三共老頭說得很慢，聲音很小，“猜猜那個獨子為什么會死？”
崔遠按照淺層思維回答：“被仇家暗殺？”
老頭搖頭嗤笑：“他是自殺的，只因為他愛上了自己的堂姐。這在當時估計算是整個軼會、神庭和武道圈子內的一大丑聞了，宇山家也因此蒙羞。”
“額。”崔遠砸了咂嘴，略感吃驚。
他沒想到這個世界，對宗族和道德觀念看得也很重。
近親間產生超倫理的關系，在這里反倒更讓人唾棄。
“兩姐弟之間的情愫被發覺后，老家伙立即就把事情壓下來，緊接著第二天便給自己的這個侄女安排了一門婚事，所嫁的對象同樣來自世家，是夏正氏的順位繼承人。很順利地把侄女嫁出去后，老家伙緊鑼密鼓地給兒子安排了婚事，本以為事情化解，可誰都不會想到三年后，因為一次祖祠祭祀，姐弟兩人再見面，就攜手私奔了，在互有家世的情況下，完全拋棄了世俗倫理，且當時女方還懷著身孕，這孩子是夏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