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二月，每個人都恨不得裹著棉被出來。
尤其是碰到室外的活動，女生們的積極性明顯下降。
這不，下午的體育課，男生們早不見了蹤影，女生們還窩在教室里三三兩兩聊著天。
直到快上課之際才慢吞吞從座位上起來。
迎著不留情的寒風，像鞭子一般打在臉上，實在令人煩躁。
很多喜歡梳辮子的女生都紛紛將頭發散下來，能遮擋點算一點。
即便是體育課，大家也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獨留眼睛暴露在空氣中。
楚衿尤甚，還偷摸著貼了好幾張暖寶寶，身體才勉強不算冷。
越是冬天，越不想走動。
這就苦惱了喬一寧。
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朋友，一禮拜見不到人，勉強靠著微信聊三兩句天。
可依舊看不見，摸不著的。
像話嗎？
偌大的操場上，有三個班正一起上體育課，其中兩個恰好是三班和七班。
等到自由活動時，幾個班的男生不管認不認識都會聚在一起打籃球。
打著打著幾人就相熟了。
“寧神要不來我們這隊唄。”有人在一旁拉攏喬一寧。
喬一寧望了眼不遠處的跑道，神色冷淡：“不了，你們打。”
正想走開，被徐揚帆拉住衣角，滿臉寫著幽怨：“你是不是外面有狗了？多久沒和我們打籃球了，一到體育課就消失，這次不放你走。”
喬一寧偏頭看著那只凍紅的爪子，忍下想砍了這爪子的念頭，淡聲說：“放開。”
“我不，今天我跟定……”蘇辰眼疾手快捂住了徐揚帆剩下的話，朝喬一寧示意，“大概他今天又忘吃藥了。”
“我****”徐揚帆只能眼睜睜看著喬一寧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卻無法動彈。
蘇辰松開手，在空氣中甩了兩下，嫌棄道：“你惡不惡心，還吐口水。”
徐揚帆癟癟嘴，跳起來：“蘇辰！你居然不站在我這邊，你是不是要拋棄我了，好你個臭蘇辰。”
“阿姨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腦子扔了胎盤留下了。”
“我日，你才沒腦子呢，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罵我。”
“還不算笨，這都被你發現了。”
徐揚帆竟無從反駁。
這是在內涵誰呢？
“蘇辰，你給老子站住……”徐楊帆連忙跟上，跳上蘇辰的背，抱住他的脖子不放。
凍得蘇辰打了個冷顫，咬著牙說：“徐揚帆，你還是冬眠去吧。”
留下眾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還打不打？”
楚衿和幾個班里同學繞著操場一圈一圈地走著。
聽著大家光明正大談論著校園八卦。
誰誰和誰誰在一起了。
誰誰暗戀誰誰了。
誰誰又出來鬧事了。
好像聊這些八卦成為了校園時期必備的事情之一。
楚衿也不參與，在一旁聽得倒也是樂滋滋，誰曾想她們還是將話題扯到了她身上。
“楚姐，我聽到一個關于你和寧神的八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幾人一聽，立馬豎起耳朵來。
“你是不是真的和寧神在一起了？”
張佳佳見狀，暗暗翻了個白眼，心里直罵那人沒腦子。
校園戀情明面上本就不被允許，許多都是私下悄悄進行，眾人哪怕撞見了也都心照不宣。
乖乖當個“傻子”不好嗎？非得攤開了說。
氣氛一時僵住。
那人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問錯了話題，尷尬地一笑掩飾。
楚衿卻不是這么想的，她雖不想讓太多人知曉，但被問到了沒什么不敢承認的。
她無所畏，輕笑：“對呀，你們可要保密哦。”
張佳佳順勢拍手，語氣夸張：“哇，楚姐你那么大的秘密都被我們知道了，以后可要罩著我們啊，不然這我一不小心嘴漏了，可怎么辦？”
幾個女生也紛紛調侃。
那樣寒冷的冬日里，突然傳來幾道輕快的笑聲，引得旁人伸出脖子，好奇。
如此一來，倒也成為操場上一道風景線。
話題還在繼續，只是走著突然停了下來。
幾個女生擠眉弄眼，臉上看熱鬧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陳小媛胳膊肘輕觸了下身邊走神的楚衿：“楚姐。”
楚衿這會還沉浸在想念某人的思緒中，絲毫沒察覺某人已經站在不遠處望著她了。
“嗯？”
“你快看前面。”
楚衿循著聲音望向前方：“什么？”
聲音在看到某人后戛然而止，連同動作都像是被點了穴般杵在原地。
所有人都左右看著他們倆。
楚衿眨眨眼，確認沒看錯后，露出了今天從心而發的笑容。
“還不過來。”那人忍不住皺眉，怎么在原地不動了？
含著喬一寧期待的眼神，楚衿和同伴們道了再見，疾步向他走去。
“好像偶像劇中的情景哦。”
“這對CP我鎖了。”
“咱們楚姐就是牛，一來就搞定了傳說中的高冷男神。”
“我要是能有一半她的顏值也好啊。”
“夢里或許能幫你實現。”
“哈哈哈……”
兩人走到角落后，楚衿歡喜地將小手伸到喬一寧口袋里，與他口袋里的手十指緊扣，環抱著他。
“你怎么過來了？還是你手暖暖的。”
喬一寧眼神認真盯著她，聲音有些委屈，含著抱怨，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你是不是外面有狗了？”
狗：一天躺兩次槍？？？
“我再不來，你都快忘了還有個男朋友。”
楚衿笑笑，蹭了蹭他胸口：“哪有？這周你就要去競賽了，身為女朋友怎么能打擾你呢？”
“是是是，你有理。可是我想你想得狠。”
楚衿想到最近確實有點忽略了他，討好道：“那這周我陪你去考試吧，在外面給你加油。”
喬一寧口袋里的手捏了捏她，嗓音低沉：“我考試可是在早上，你起得來？”
楚衿一想，犯了慫：“能……吧。”
喬一寧輕笑，低下頭輕觸了下她嘴唇，嘆氣：“可是我舍不得你早起啊，等結束了再過來，一起吃飯。”
楚衿愣住。
心里的愧疚感再次涌了上來。
事關男朋友的大事，怎么可以缺席，遲到也不行。
“不，我一定要去給你加油。我發四。”楚衿就這樣下巴抵著他的胸口，抬頭看著他。
眼神里滿是認真。
喬一寧同樣低頭目視她，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好，聽你的。”
他說得很輕，嗓音里夾雜著熟悉的誘惑，落在耳朵里像毒藥會上癮。
楚衿不自覺地眨了眨眼睛，看著他輪廓分明的臉不斷放大。
寒風偷偷不見了蹤影。
氣溫悄悄往上升了升。
原本還掛在天空中的太陽側了側，飄進云后面，一時躲了起來。
枝葉依舊蕭條，但也沒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