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林思倒沒有再看見血腥殺戮場面，廝殺聲在他們出門不久，這才從房中穿出來。

白面小二對于這突如其來的廝殺景象見怪不怪，笑瞇瞇的將顧逍棠和驚魂未定的林思送入馬車，這才領著幾個拿著大麻袋的布衣壯漢上樓來在門口候著。

“王大人，收拾好了告訴我一聲，來給你們收拾收拾。那幫子臟東西的血，可別把我恭弦居的地板座椅給弄臟了。”

“你這鳥地板都染了多少血了，多一次又如何？你說是不是，阿瞳兄弟?！?/p>

厚重男聲踏門而出，一個黑臉高壯大漢胡子上掛著已經有些干掉的血跡，一掌拍在阿瞳肩上。

這黑臉大漢便是白面小二口中的王大人，叫王守仁，原是個囂張跋扈的山匪，人送外號黑臉閻王，后來被顧逍棠給擒住，難得發了善心把他那常年被病癥拖著的老娘給治好，讓原本準備反抗到底的他變了想法。

王守仁也是個知感恩的，老娘好了，他就在顧逍棠身邊做事兒。

“已經解決好了，去收拾一下?！?/p>

阿瞳遞給白面小二一個眼神，抓過小二手里的白布將劍上的血漬擦去，事先離開。

“阿瞳兄弟，聽說隔壁的溫庭坊又來了幾個好看姑娘，那身段，嘖嘖嘖。要不要跟哥幾個兒去玩玩兒。你說你個大男人，一天天的跟個和尚似的，活個什么勁兒？主子他是因為不行，沒辦法，不然指不定一天玩幾個女人。你又不是不行，怎么都不愿意跟哥幾個兒去釋放釋放天性？”

見阿瞳不理他，王守仁但也不生氣，當初要不是阿瞳在顧逍棠面前給他說好話，讓顧逍棠變了心思，自己指不定在哪個荒山野嶺被野狗給吃完了。

“大人，跟著和哥幾個去吧，保證你玩過一次就上癮?！?/p>

后面的幾個男人味跟著起哄，死活是要把阿瞳帶去。

他們是王守仁當山匪時跟著患難與共的兄弟，王守仁被招安以后，他們便也跟著一起在顧逍棠手下做事兒。

“各位慢走，玩兒的開心。”

白面小二笑瞇瞇目送這幾個一身血紅的男人下去，樓下的客人被嚇得不輕，坐在椅子上不敢動彈，生怕一不小心招來這幾個殺人惡鬼的注意。

“下次該是要讓他們不要切的這般細碎，你看，都不好收拾?！?/p>

壯漢中的一個一面捏著麻袋將尸首裝入袋中，一面跟白面小二抱怨。

白面小二抓來一只鏟子，跟著一起收拾，“別，那幾位爺你跟他說了保不齊給你直接東一塊兒西一塊兒的四處亂丟，到時候把客人都嚇跑了，更慘，知足吧?！?/p>

“也是，算了，忙活吧。唉，二禿子，你腳邊有只手指頭，撿起來?！?/p>

“你他媽叫誰二禿子呢？沒見老子腦袋上茂密的很？下面的毛兒都比你小子腦袋上要茂密！”

“茂密？你那幾根兒稀疏的不得了的毛兒叫茂密？真是會開玩笑！讓爺爺我開開褲子給你看看什么叫茂密！”

眼見氣氛越吵越烈，兩個大男人放下一裝尸首的袋子就要解褲子比較，白面小二臉上的笑容化開，轉作溫怒之態?！皠e他媽吵吵了，給老子把活兒好好干了！”

他的罵聲讓兩個吵架的壯漢息了聲，這位向來是最是好說話，這下被逼出了臟話，向來是真氣了。

還是別去觸這個眉頭的好。

這邊幾個男人收拾著尸首，阿瞳已經被王守仁幾個給生拉硬拽拽到溫庭坊去。

娼妓們隔著勾欄對來往的男人招手個個媚眼如絲，香肩微露。要不是勾欄隔著，恨不得把那些街上的男人一個個全抓過來，將他們兜里的銀子都掏干凈。

“好哥哥，來看看奴家嘛?！?/p>

嬌軟聲音自紅唇穿出，王守仁只覺心底一團浴火燒的愈加旺盛。

“今兒這些個姑娘，真是惹火的很。阿瞳兄弟，哥哥今兒就讓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快活。哥幾個，走著！”

隨著王守仁的一聲應和，幾個身上沐浴著血漬的男人抬腿往溫庭坊中去。

見王守仁一行血漬淋淋的進來，老鴇王媽媽趕緊招呼了個龜公過去讓這幾個惡鬼殺神去把身上染了血跡的臟衣服換下來。

“也是，哥幾個身上染了血氣兒，實在是不好，怕等會兒嚇著小娘子們，該是要換換?！?/p>

等換好衣裳出來，龜公領著他們往常去的那間房，已經放了十幾個姑娘在里面等著。

美酒佳肴一應俱全，美人兒在懷，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王大人，您這幾天都不來找奴家，奴家還以為你您是不要奴家了?！?/p>

王守仁常點的那兩個娼妓往他胸口一趴，故作嬌嗔。

“怎會，我就是不要誰，也不會不要美人兒你，哥哥這幾日忙著干正事兒，冷落了我美人，待會兒好生安慰安慰你。正所謂白茶清歡無別事，等下睡她又睡你，定讓你兩個小妖精知曉哥哥的厲害?！?/p>

王守仁那胡亂搭調的話一出，這房中氣氛又被炒熱上去，推杯更盞之間，好不快活。

這片熱鬧之中，唯獨一角的阿瞳自始自終都對他身邊的那個娼妓半點不理睬，自顧自斟了一杯酒，喝完便就準備離開。

“公子，可是覺著奴家身處這青樓之中，嫌棄奴家不干凈，這才連奴家斟的酒都不愿意喝？”

那娼妓遞過去的酒阿瞳看也不看，眼神半分也不落到她身上，好像身邊沒這個人似的。

娼妓的話沒有收到回應，阿瞳將酒喝完，對著看過來的王守仁抱了下拳，便就推門離開。

“這……”

“罷了罷了，阿瞳兄弟不喜歡，便就不強求他了，哥幾個兒喝著?！?/p>

那被阿瞳冷落的娼妓被其中一個大漢攬過來，捏過她手中酒一飲而盡?！八辉敢猓绺鐏?，這樣的美人兒，那家伙不知享受！”

外面以是夜色沉沉之時，西窗月正亮。從房中出來的阿瞳換了身干凈衣裳，這才在王媽媽恭敬的目送之中離開。

那些女人身上的脂粉氣，實在讓他難受。

賣糖葫蘆的小販在身前掠過，阿瞳捏出銅板買了兩只。

他不喜歡吃甜的，尤其是糖葫蘆這種。

即便這樣，每次見到買糖葫蘆的小販依舊忍不住買兩根在身邊放著。

這已經成了習慣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