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小盒子被小心打開,林思原以為里面會有什么吊炸天的東西,卻沒想到只是一塊小小的,成色不怎么好的玉牌和一顆黑不溜秋,圓不拉幾的玩意兒。
除了這兩個東西,便就什么也沒有了。玉牌倒是可以猜一猜,那黑不溜秋的玩意兒,她卻是怎么看也看不出來是什么玩意兒,作用是什么。
林思晃了晃腦袋,將東西放好,讓山姬去看看茍兒可是將那尸骸處理好了。
義莊所在的那條街賣的都是死人的東西,棺材鋪子走不了幾步路就有一間,門大大的敞開著,白燈籠在風(fēng)中晃蕩,讓人生出陣陣寒意。
一個年輕男人翹著二郎腿在門口坐著,慢悠悠的起身。
“三天后,是個好日子,可以在那天安葬死者。”
茍兒出聲提醒,“我們不安葬,煩請在三天后請先生好生做一場法事,將那位亡者火化。”
“火化?倒是稀奇。”
畢竟,入土為安,向來是傳統(tǒng)。
男人抻了抻懶腰,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么。
他只要錢到位,別的都好說。
又在確定了一遍,沒有異議,交托了銀錢,便就離開。
“事情可是都解決好了?”
林思把老頭兒讓她加緊練完的曲兒拿出來,這幾天屁事太多,都沒什么時間。
“都辦妥了,三天以后便將那位亡者火化。”
“好。”
桌子上放著溫水,風(fēng)正北讓她吃的藥丸兒被放在小瓷碟里,整有十顆之多。
吃完了今天量,再吃一小段時間,就可以就開始正式的驅(qū)蠱。
這藥實在是難以下咽,吃完以后嘴里都是那股子說不清的怪味兒。
不過不得不說,這藥的確不錯,服用的這段時間里,她明顯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化。
不再終是疲憊,疼痛也不再侵襲。
要不是藥提醒著,她都以為自己已經(jīng)擺脫了那蠱蟲。
考慮到之前那曲兒對眾人的傷害,林思依舊像之前一樣,沉入夢境之中練習(xí)。
老頭兒坐在藤椅上晃著腿給她打拍子,隨著這詭異又舒緩的調(diào)子想起,眼前的那只豬開始隨著林思心中所想那樣做起了動作。
“好神奇!我竟然能用聲音操縱它!”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誰給你的。我給的,能有壞東西?”
老頭兒腳板抖動,鼻子翹的要上天去。
“好好學(xué),以后這玩意兒,可是能讓你這只手無寸鐵之力的弱雞跟那些武功一流的家伙抗衡呢。”
他摸了一把頭發(fā)起來,將林思給打量一眼。
隨著記憶的逐漸出現(xiàn),碎塊被拼接出來。
關(guān)于林思和他的關(guān)系,老頭兒心里也有了個大致的認(rèn)識。
他原以為只有他和林思有淵源。沒想到陪著自己在這世界里打發(fā)時間的那只花豬,都不是泛泛之輩。
看不出來,看不出來。
畢竟,眼前這個這個看起來瓜兮兮的家伙還是唐唐女君,那花豬身份不一般,好像也說得過去。
一曲完,林思?xì)獯缗#谷缬晗拢崩鄣南胩上隆?/p>
老頭兒那探索的眼神她也懶得理會,任由老東西在一邊嘖嘖嘖的瞎叫喚。
“所以,我這種帥哥,真的是這家伙衍生出來的產(chǎn)物?”
老頭兒靠在藤椅上,扶了一把已經(jīng)不太茂密的山頂森林,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
“誰知道呢,一切,都是緣分。”
躺在他懷里的豬長長的打了哈欠,有點來了困意。
“也不知道,我們倆什么時候才能出去,我有點想念外面的樓里的那些美人兒了。”
“色豬。”
“食色性也。”
林思的房間燈火通明,北棋在女管家身后,往她那里看了一眼。
這個女人,真是命大。
要不是那個供她使喚的男人被緊急喊回去了,定要叫這林思死在這北水縣。
“管家,不知道叔叔喊我干嘛?”
花瓶事件以后,敏感的北棋能強(qiáng)烈感受到風(fēng)正北對她的態(tài)度有了些變化。
他本就不是什么熱情的人,對北棋,也從來都只是比陌生人更親切一些。
即便北棋是他主動要求過繼過來的女兒,即便向來不喜歡欠人情的他將北棋送進(jìn)藥王谷當(dāng)了弟子。
即便他會記得給北棋準(zhǔn)備好禮物,讓它在北棋生辰那日正好抵達(dá)毒王谷。
可她知道,風(fēng)正北對她做的這些,不過是在彌補(bǔ)對離開的妹妹的虧欠。
從頭到尾,北棋都知道,風(fēng)正北不過是將她給當(dāng)成了已逝妹妹的替身。
過繼的這幾年里,風(fēng)正北給北棋準(zhǔn)備的禮物一成不變,永遠(yuǎn)都是她一點也不喜歡的文玩。
“不知道。”
女管家的聲音冷冷的,沒有什么溫度。對于不喜歡的人,她向來不喜歡偽裝。討厭就是討厭,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好的。”
北棋垂下眸子,將手掌握緊。
這個死女人,總有一天她一定要讓她知道,只有討好她北棋,她才能得好日子過。
“叔叔,你找我?”
女管家將北棋帶到堂屋門口,風(fēng)正北在里面擺了想桌子,上面放了幾壇酒。
“進(jìn)來吧。”
他側(cè)著臉,華發(fā)披散,四十好幾的男人,正是散發(fā)著致命魅力的時候。
風(fēng)光里的風(fēng)正北被模糊了一些,北棋跨過門檻進(jìn)來,想起第一次見到這位跟自己那父親其實沒氣氛血緣關(guān)系的叔叔時受到的驚艷。
就是那一眼,將想到來到他身邊的種子種下。
“其實,你并不喜歡文玩這些東西,對吧。”
風(fēng)正北給她斟了一杯酒,推過來的時候話跟著一起送了過來。
“也很討厭奶制品,一點都不喜歡小動物。極度討厭笑,非常不喜歡酒,一聞到就想吐。”
北棋的臉色跟著他的一點點吐出的話變得慘白,原本正視風(fēng)正北的眼睛放下,不敢再看他。
“叔叔…………”
北棋有點慌起來,不知道風(fēng)正北是怎么知道的。
“跟七七,一點也不像。”
最后一句話,好似懲處,深深的敲擊在北棋心上,淚水忍不住溢出,想說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反駁的余地。
風(fēng)正北說的沒錯,她就是不喜歡文玩,也很討厭奶制品,一點都不喜歡小動物。極度討厭笑,非常不喜歡酒,一聞到就想吐。更不是那個別人嘴里善良的連只螞蟻都不愿意踩死的候府小姐。
所有風(fēng)正北離開人世的妹妹喜歡熱愛的一切,都是她嫉妒厭惡的存在。
“為什么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