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他們從山姬嘴里知曉了顧言來到北水縣的消息，趕緊前來拜見，順便將這段時間收到的，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消息交予顧言。
小小的一個藍皮本子，里面凈是關于官員們之間的關系利益圖和行賄記錄。
“做的不錯。”
他淡淡的一句夸獎讓王守仁忍不住心花怒放起來。
能的他一句夸贊，可是要比贏錢還讓人快活。
王守仁想起見到林思那天遇到的事情，便也沒隱瞞.一股腦兒的給全部說了出來。
“主子，屬下聽那殺手的聲音，有點像是東川那處的。而且，從他死前說的話里面，屬下覺著，他們的其中一個主子，要得該是姑娘這個人，而非她的命。”
他早年間在北越和東川交界處活動，常與東川有生意往來，對于他們的口音，還是清楚的。
腦袋有點泛疼，顧言戳了下額角，眉頭皺起。
他家思思，還真是過分招人待見。
“可是還有別的消息？”
“死去的那些殺手頭皮上，有一塊小小的黑色圓環。”
“哦？”
顧言來了興趣，王守仁卻是到了這里便就沒了什么消息。
“屬下蠢笨，這么多年，都沒有見過有用圓環做標記的死士。”
“尸首可是還有？”
他點點頭。為了以防萬一，死去的殺手尸體最后還是又留了一具下來，想著許是會有用處。
“何處？”
這事關林思生死，他不得大意，需要親自去查看才安心。
“屬下帶主子去。”
兩人前腳離開，后腳林思便就去了義莊，處理那亡骸。
在進行最后的入殮前，林思將那亡骸手上的戒指給取了下來，妥帖收好。
法事直到深夜才結束，因為時間匆忙，所以很多事情都沒有好好操辦。
骨灰被裝在一個小盒子里由林思帶走，至于它將來即將歸向何處，林思也不知道。
前往京城的日子被定在骸骨收拾完畢的第三天，風正北也開始收拾，準備同他們一路。
有他在，堅決不能讓這死閹人再去傷害林思。
這次回京的隊伍壯大了許多。
出去出發時的那幾個人，現在還加上了風正北和秦授，還有一個圓臉的女子。
林嶼原是要跟著的，不過顧言好了以后，他便就跟著那個女子離開了。
因為風正北的加入，一路上林思和顧言幾乎沒了獨處時間，便是住客棧時候，兩個人都被他想方設法給分成了兩間。
景竹一路看熱鬧，簡直不要太高興。
活該，這兩個天天讓他感覺收到暴擊的家伙，終是有人來收了。
他和顧言一只馬車，林思便和那個圓臉女子一車。
女人本就話多，一來二去，林思便和那女子相熟起來，知曉了她名字。
沈允姣。
為了不讓顧言偷偷跑去林思房間，這位更是委屈自己，和顧言同一間房。
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每個休憩的夜晚，林思的房間里依舊存在顧言的味道。
他們睡前該履行的事情，依舊是一點也沒落下消失，去了靜遠庵的靜妃和她女兒在去到庵堂的第三天出了事兒，一場無名大火，將皇帝曾經的寵妃和愛女給帶走。
火災現場，只剩下兩具依偎在一起的尸骸，還是從那身上掛的玉，才勉強分辨出她們的身份。
三王爺已經凱旋，路上遭遇了兩次來歷不明的刺殺，在回京的第一天這消息便就散布開來，鬧得滿城風雨，引得京中百姓十分不滿，紛紛要討伐那妄圖傷害北越功臣的奸賊。
風正北給林思配的藥已經吃完，現在就只等正是開始驅蠱。
如在北水縣時說的那樣，等過了三王爺宴會，林思便要從千歲府搬出來，住進了風正北的候府。
再過幾天是三王爺的慶功宴，京城之中為此一片熱鬧，都在為了三王爺的慶功宴做準備。
溫家從顧言離開到現在都沒什么動靜，太子一邊也安靜異常，不知在悄悄謀劃些什么。
林思翻著老頭兒給她的那本書，找尋到右相的事情。
她倒是忘了。
書中這位，可是有個不小的把柄。
原書之中，三王爺便是取了這個把柄，讓右相元氣大傷。
原書之中，右相又喜歡折磨幼女的特殊嗜好，對于十二歲之下的孩子，尤為喜愛。
官員之中這種事兒實在算是心照不宣，養男寵，養孌童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兒，不過這也只是在官員里面成為家常便飯，尋常百姓，可對這其中各種惡心的事兒，一點也不知道。
右相在北越民間風評，若是此事出來，引起的波浪，可不是一般大。
況且，原書之中，右相近期得到的那位玩寵，可不是一般人。
她，可是足以撼動而今四國鼎立格局的存在。
手邊的茶水已經冷點，庭院里陽光暖融融的，照在林思身上時卻一點溫度也沒有。
林思眉頭緊皺，實在是惡心的不行。
鮮活的生命，只因為惡鬼的需要，便就被拖入深淵之中。
無論怎么想，都讓人覺得心痛不已。
原書之中，那位關系不一般的人物倒是幸運，從被抓到出逃，都沒有收到什么實質性傷害，可在她之前，已經被絕望徹底包裹的那些可憐孩子，卻是再也沒活著見過外面的陽光。
林思心里發疼，一邊的桃子不知她怎的突然情緒低落下去，趕緊詢問。
“沒什么事兒。”
林思摸了一把桃子腦袋，慶幸當初只有十一二歲的桃子得以遇到繡瓏，被她帶進千歲府，沒有變成奴隸，被買到高門之中忍受折磨。
情緒在許久以后平復，林思又開始翻閱起來。
桃子下去，林思又翻了一下以前的譜子，再把老頭兒單獨給的那份兒看了一遍，讓茍兒去把那兩個盒子取來。
玉牌透過陽光，有一塊小小的花紋，若是不仔細看，還看不太清楚。
至于那個黑不溜秋的東西，林思瞅了半天，也沒探索出它的身份。
她放在桌上輕輕壓了一下，卻也不見什么變化。
“難不成，是個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