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們注意力都被那個聲音吸引了過去，自然而然地讓出了一個缺口，寧秋順著那個缺口看過去，兩個青年正站在那里爭吵不休。
“少廢話，趕快拿錢！是不是玩不起？”一個人高聲嚷嚷。
“他明顯是放水了！新生里除了路安瀾和易修怎么可能還有他打不過的人！”另一個青年憤怒地大叫，“而且他最后根本沒喪失戰斗力，這頂多算是平局！”
“去你媽的，你是裁判還是什么玩意？”第一個說話的人火了，“愿賭服輸懂不懂？玩不起你來下什么注？”
秦理看寧秋盯著那里，湊上來解釋：“每次看到有人切磋，都會有好事的人開這種盤口趁機撈一筆錢，也就異能者不需要什么資源，修行和修身都很燒錢的，我們都習慣了。”
他指著那個被好幾個人圍在圈中心的人：“那個估計就是剛進來的大一新生，老油條們基本上都不參與這些了，他們也就能騙騙新生的錢。”
“這種行為學院不管么？”寧秋問。
“嗨，又不是啥原則性的大事，而且能進來的也沒幾個家境差的，在導師眼里也就是小打小鬧，像演武祭這種大型賽事，有些導師甚至都會親自下注。”秦理聳肩，“修行學府又不是普通大學，沒那么多條條框框，修行的修身的都需要自由暢快，念頭通達。何況我們比起執行局還是收斂多了。”
“執行局怎么樣？”寧秋問，他有點好奇執行局在外人的眼中是什么樣子，學院里估計也只有高層知道他實習執法人的身份。
“好地方啊，有逼格，夠神秘，而且強的沒邊，就是聽說里邊怪人有點多。”秦理嘖嘖贊嘆，“修道協會傳承了上千年，執行局剛剛崛起五十年就能和他們分庭抗禮，雖然有一部分官方扶持的原因，但也很不可思議了。”
這個評價……好像和他之前聽到的不太一樣啊？“不是說最近幾年執行局逐漸式微了么？”
秦理詫異地看著寧秋：“你聽誰說的？絕對是假消息。他們那十三位副局長每一個都是修道協會七大家主的水平。只是聽說最近幾年傷亡人數有點多，而且原因不明，所以加入的新人比較少了。”
寧秋明白過來，原來呂和光所說的優秀新生血液不足是這個意思，執行局這樣的鐵腕暴力機構不適合從零開始調教菜鳥，過高的死亡率又使得優秀的年輕人望而卻步。
雖然他尚且不知道原因，但恐怕……和亞人有關。
這時，那個被質問的青年怒氣沖沖地朝著幾人所在的角落走了過來。
“你，過去幫我做個證。”青年冷冷地說，“那群弱智連誰輸誰贏這種事情都看不明白。”
寧秋抬起頭：“你是在跟我說話？”
青年瞇起了眼睛“不幫忙是吧？”
“我們認識嗎？”
青年冷冷地和寧秋對視了幾秒，漠然地開口：“行，有脾氣。我是大一高階4班牧思源，你會認識的。”
說完，他走回剛才的位置，和那幾個開盤口的人不知說了些什么，轉身離開。
……
……
閔行學院，中央信息管理室。
無數個屏幕閃動著不同的畫面，每一幅畫面都是閔行學院內部攝像頭的實時影像。
有兩個人隨意地坐在靠背椅上，注視著屏幕，身為信息室管理主任的牛江站在他們身后，時不時瞄一眼兩人，心里惴惴不安。
一開始這兩尊佛突然到訪，把他給嚇了個半死，以為是學校清查出了他幫助那個大一新生篡改消息的事情，過來拿他是問。還好最后這兩位只是說要看看監控錄像，他才松了口氣。
“牛主任，請暫時回避一下。”一個沙啞但不失韻味的女聲響起，“我們有些事情要談。”
這句話有點像是皇太后對宮中小太監常說的‘通通退下’，但牛江大喜過望，他僅僅站在這兩人身后就有些喘不過氣來，要不是對方沒發話，他早就有多遠躲多遠了。
管理室的大門無聲地合上，王寄靈依然看著屏幕，沒有說話。
坐在她身旁的是一個渾身書卷氣的中年男人，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戴著斯文的金框眼鏡，儼然一個溫文爾雅的教書人。
“執行局到底為什么把他送來？”王寄靈皺著眉頭。
“我們也不清楚，但現在看來最大的可能是……讓我們幫他們養出一個優秀后輩吧。”男人說話時嘴角噙著笑，“執行局和修道協會的關系一直在惡化，只有我們一直都算是中立，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男人饒有興趣地看著王寄靈：“很少看到你這副樣子，多個優秀的學生不好么？”
“這是學生？這就是顆定時炸彈。”王寄靈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動用權限逼我去看著他，我寧愿去邊境待十年也不會同意。”
“不會吧？還有你不敢做的事情？”男人驚訝地說，“聽說你二十年前逃婚的時候……”
“說正事！”王寄靈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家伙看上去儒雅隨和，事實上總是沒個正型。
“好吧好吧，別激動。”男人說，“我跟ZK-002接觸也不多，但是我能肯定，這個小伙子對于自己能力的掌控相當有天賦，而且是典型的戰斗特化型。”
“什么意思？”王寄靈問。
“現實扭曲者的能力雖然可以作用于萬物之上，但異能這種東西，最終還是要看這里。”男人用手指敲了敲自己心臟的位置，“同樣是物質操控能力者，有的人能夠在戰場上縱橫辟闔，有的人就只能用異能在工地搬磚。說起來上次……”
“你能不能別扯開話題？”王寄靈氣得揚起一只手。
“哎哎哎，有話好說。”男人把她的手輕輕放了下來，“總而言之，他的心性幾乎就是專門為戰斗而生的，難怪執行局為了他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他們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