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休息了一天，達到的效果卻是肉眼可見的，店員們一個個跟磕了藥似的精神抖擻。

新招的送貨小弟已經正式上崗了，所以白天正式離崗，不過他經常帶客戶回來，所以一天總能見個幾回。

接近中午的時候，一個小伙子捧著一大把玫瑰花出現在了店門口，沖著店里喊：“張綠波，你的花”。

店里到處響起了各種贊嘆詞，苗苗一雙眼睛都能眨出星星了，比綠波還激動，送花的小伙子一副見過世面的樣子，一聽這聲音就知道送對地方了，把花往就近的柜臺上一懟，掏出了單子聲音平淡的說：“麻煩給簽個字”。

綠波腦子里只想著白天，有些羞澀的簽了字。送花的小伙子收好票據馬不停蹄的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其他人瞬間圍了過來，對著一束花活像產房外看孩子的爺爺奶奶，一邊止不住的笑，一邊嘖嘖嘖。

苗苗眼疾手快伸手拿起了插在花上的卡片，聲情并茂的操著朗讀音：“我準備正式追你，李輝！完了？有些草率啊？”，苗苗意猶未盡的看著花，過了兩秒瞪大了雙眼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喊：“李輝！我去，李輝”。

被雷劈著的其他人瞬間換了種眼神看著花，合著孩子不是親生的的！

綠波皺著眉，這是哪根筋搭錯了，明明介紹過白天了，真該喝死他，她倒吸了口涼氣對著苗苗說：“扔了吧”。

“拿廁所去吧，放洗手臺那，讓整個樓層都跟著沾沾光”劉波出了個主意。

苗苗有些不舍拖拖拉拉的把花抱去了衛生間。綠波眉頭還沒舒展開李輝的信息就了過來：“喜歡嗎？”。

綠波指甲敲著手機鍵盤回到：“不喜歡，我男朋友會買給我”。

李輝：“別啊，你們只要沒領證，我就有機會的，再說現在的世風結了婚也一樣可以紅杏出墻啊”。

綠波看了一眼他回過來的油腔滑調直起膩，立馬刪了李輝這個聊天框，然后不再搭理他。

午飯的時候白天帶了客戶過來，看見綠波的時候眼睛都是笑的。把客戶交給苗苗后，白天一臉平靜的走了過來：“李輝給你送花了？”。

“嗯，我已經扔了”綠波回答。

“怎么辦，好想去揍他，我能打他嗎”白天說的委屈巴巴。

綠波笑了一下回到：“打吧，去吧，對了晚上我約了楊柳，下班不用等我，車你開走好了，楊柳會送我”。

白天趁她不注意揉了揉她的頭發小聲嘟囔著：“好想親你，怎么辦？”。

綠波抬起頭佯裝狠辣的瞪了他一眼，白天笑的更開心了。

“對了阿萍今天回去嗎？”白天問了一句。

“不回，還是住老鄉家，已經聯系好律師了，在溝通，好像要返回原籍去辦，哎，我又要招人了，對了，阿萍的老公突然頓悟了一樣，以前癩皮狗一樣的死咬住不放，最近同意離婚了，真好”綠波滿臉欣慰，眼睛的余光瞥見了白天手背上的一處新傷。

“手上怎么弄得？”綠波皺了眉。

“不小心碰到了，沒事兒，我晚上去找賽楠拍圖，你完事兒了給我電話，我想去接你”白天抽回手插進了口袋里，對著綠波笑的很溫柔。

綠波點了點頭，心里有一絲疑慮，不小心碰到能碰成那個樣子？

下班的時候楊柳來接走了綠波，兩人本著對身材的極致追求并沒有約在飯店里，楊柳帶她去了一間很幽靜的咖啡館，認真來說應該是酒咖，綠波本著要健身的打算，謹慎的點了杯咖啡，楊柳大喇喇的直接要了瓶紅酒，老板好像是楊柳朋友，貼心的送了兩份甜點。

來的路上綠波仔細觀察了一路，楊柳心情不錯，這讓她更不知道如何開口，抿著嘴喝了兩口咖啡，楊柳耐心十足的晃著酒杯。

“李輝在追你了？”楊柳先開了口。

“他應該就是一時興起，我們倆不適合”綠波又抿了兩口咖啡。

“嗯，我覺得他好像挺上心的，你可以考慮”楊柳喝了口酒，放下酒杯一手托腮的看著綠波。綠波不置可否，又低頭喝了口咖啡。

“張綠波，你晚上還睡嗎？拿咖啡解渴啊？”楊柳直直的看著她。綠波苦笑了一下。

“嗯，你猜我今天見著誰了？”綠波拾起了老套的開場白，楊柳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

“我見著閆靜了，她現在好像不開檔口了，氣色蠻好的”綠波繼續說道，閆靜是他們以前店鋪的老鄰居，因為丈夫婚內出軌鬧得沸沸揚揚，最后以離婚收了場。綠波想著要么投個石？問個路？但是楊柳顯然不吃這一套，又喝了口酒的時候開口了：“綠波，別繞圈子，你不擅長，直接說”。

綠波像個偷情被發現的第三者一樣，糾結的差點把杯子捏碎：“你對這種老公婚內出軌的事情怎么看？”綠波覺得今晚自己跟智障一樣，口齒直接受了影響。

“李鵬騷擾你了？”楊柳身子往前傾了過來。

“當然沒有”綠波一下子坐直了。

“你碰見他偷腥了？”楊柳托著下巴，嫵媚的有些妖冶。

“……”綠波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看來是的，這個不長眼的東西，在哪碰見的？”楊柳也坐直了回去，不再托著下巴。

“摩爾大廈”綠波的確不適合繞圈子。

“他有些囂張啊，陪我喝一杯吧，別等會兒我哭天抹淚了，你進入不了狀態”楊柳心態不明的說了一句，綠波點了點頭。

楊柳慢條斯理的給綠波倒了酒，并沒有哭天抹淚。

“喝一個吧，綠波，你挺讓我感動的”楊柳帶著笑意碰了一下綠波的杯子。

“你之前知道嗎？”綠波盯著她問。

“知道啊，李鵬也知道我知道”楊柳放下酒杯點了根煙，優雅的抽了起來，烈焰紅唇吞起云霧來竟是風情萬種的！。

“我也沒吃虧，我們倆各玩各的，底線是不要放到面上”楊柳夾著煙往后靠在了椅背上。

綠波把煙灰缸往她面前推了推，盡量掩飾著自己的震驚，時間靜止了幾分鐘綠波輕聲問道：“你們會一直這么過下去嗎？”說完喝了一大口紅酒來壓驚。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的，李鵬其他方面挺好的，老了會是個合格的老伴兒”楊柳彈了彈煙灰。

“……”綠波收拾著稀碎的三觀，盡量表現的得體一點。

“你理解不了，我知道，其實也很好理解，婚姻本身就是反人性的，身體開小差，不算什么，李鵬只是貪玩兒，大事上不會犯糊涂，我們利益是綁在一起的，共榮辱的關系，誰也不糾結誰，所以我們的婚姻會很穩定”楊柳云淡風輕的說。

綠波整個人都是混沌的，整理不出一句合理的話，索性就沉默著聽楊柳講，聽到吃驚處就喝口酒壓壓，楊柳似乎很暢快，對于自己特立獨行的婚姻狀態甚至有些沾沾自喜。

兩個人喝完了整瓶紅酒，因為是空腹，她感覺頭重腳輕，天地翻轉，在加上開頭一杯咖啡的加持，她有些飄飄然。楊柳執意要送她，被她婉拒了，顫顫巍巍的給白天打了電話。

白天趕到的時候綠波坐在臺階上，眼神渙散，白天過去直接抱了起來，綠波很配合的摟住了他的脖子，白天身上有一股清新的味道，讓她覺得心曠神怡。離停車場有點距離，白天抱著她像散步一樣，悠然自得。

“跟楊柳說了？她什么反應”白天的聲音響在頭頂。綠波嘆了口氣在白天胸口蹭了蹭，把臉埋了起來。

“怎么了？”白天步子停頓了一下。

“不知道怎么說，楊柳到沒怎么反應，是我有點消化不良”綠波趴在白天胸口上說。溫熱的氣息透過白天的衣服撲在心口，癢癢的。

“不想說就不說，喝了多少？難受嗎？”白天抱著她繼續走。

綠波蜷縮在白天懷里搖了搖頭，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她覺得五臟六腑里倒了一瓶醬油，說不上來的滋味，就是覺得有些累。

白天把她放在副駕駛上，開著車往回走。

走到一處僻靜的小河邊白天緩緩停了車，轉過頭來看著她：“要不要吹吹風？”。

綠波開門下了車，關上車門順勢靠了上去，車子白天剛洗過，她靠的很安心。白天繞過車頭和她靠在一起。

“你相信婚姻嗎？”綠波有些頭昏腦漲，但是依舊問了個相當矯情的問題。

“不知道，得看人吧，人對了，就相信！”白天伸手攬住了綠波的肩頭，綠波順勢靠了上去。

“我以前很相信的，因為我爸媽就很幸福，雖然年輕的時候也經常吵架，但是兩個人特別親，我青春期的時候老是和我媽硬鋼，我爸每次都堅決站我媽一邊，還有我媽有時候和我姑姑不對付，我爸也是毫不猶豫的維護我媽，我爸有一次出了個小車禍，腳被壓成了骨裂，我和我媽一起去醫院的路上，她差點把自己哭背過氣去”綠波平靜的徐徐道來，白天拉過她的手裝進自己口袋里：“你爸媽就是對的人”。

“可是今天我疑惑了，楊柳和李鵬兩個頂著一紙婚書只是因為共同的利益！大家互不打擾各玩各的”綠波聲音像夜晚的風一樣透著涼意。

“古往今來不是很多政治婚姻嗎，歷史上多少位公主的使命就是一場婚姻，世界千奇百怪，你按自己意思活就行”白天淡淡的說。

綠波一個機靈站直了身體，轉到白天對面認真的看著他：“了不起啊，簡直是我的燈塔，我郁悶了一晚上，差點把自己喝吐了都沒能倒順氣，你一句話醍醐灌頂啊”。

白天微笑著歪著頭看她：“嗯，這句話也勸到我自己了，我腦子里也有一團麻，經常纏在一塊，這會兒好像也捋順了，張綠波，我愛你”。

“你也喝酒……”綠波話沒說完嘴巴就被堵住了，白天把人往懷里帶，用風衣把綠波緊緊的裹了起來，這個吻綿長細密，在深秋的夜里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