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是你吧,十一月初過生日的人也是你吧?他酒醒后告訴我,昨晚是你的生日,每年你的生日他都會去酒吧買醉,一醉就是一夜。他說那天是他最害怕過的一天,他在那天選擇離開了他深愛的那個女孩兒。”慕青雪停下來,看著悅萱說道,“如果我弟弟真的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五年的時間已經夠了,他已經折磨了自己五年了,也該有個結果了。你知道他報警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隔著電話我都能感受到他丟了三魂七魄的樣子,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般為誰擔心過。其實他是個從小就缺愛的孩子,家里經常沒人,算是他自己把自己拉扯大的。正因為如此,他才會這樣癡情的去深愛一個人。他能為你毫不猶豫的身陷險境,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也真是足夠愛你了。所以,簡小姐,你能原諒他嗎?重新回到他身邊,好嗎?”
慕青雪說的很慢,讓悅萱有足夠的緩沖思考的時間。可是她忽視了,這對悅萱來說,也是心頭的一根刺啊。當年哪怕有一點兒回旋的余地,她都不會選擇放手。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慕青臣還會回來,她是完全可以等他的。她不怕漫漫長夜只有她一人,怕的是看不到希望的無盡歸期。
淚水又一點點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空氣里安靜了好久,才聽到簡悅萱唏噓不已的聲音:“慕小姐可能還不知道吧,我已經結婚了。青臣,我注定是要錯過他了。”
慕青雪先是一愣,她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哀嘆著,替慕青臣惋惜:“既然這樣,那我也不能多說什么。只能說是青臣他自己選擇的這條路,那這些苦果,也該他來嘗受。”
這就是所謂的天道輪回吧,有因必有果,自己埋下的種子,結出來的果實就得自己來嘗,沒有人能代替的了他。
生活不是偶像劇,它沒有一帆風順的愛情,人與人相處總會有些矛盾的。也唯有真愛,在經過風吹雨打,歲月雕琢之后,還能保持初心。
“那我也只能幫他到這兒了。”慕青雪一只手搭在了悅萱的肩上,感慨萬千,“都說風雨之后就能見到彩虹,我希望你們也是。簡小姐,我看的出來,你還是愛青臣的,這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
錯過雖然可惜,可經歷風雨磨練的感情才會更加堅不可摧。
悅萱沒有再多說什么,她與慕青臣還有沒有可能,全看他倆今后的緣分了。
她有些惆悵若失的低下頭,忽然間那么一瞥,發現手上的心星相戀手鏈不見了,一定是掉到了被綁的屋子里了。她猛地一抬頭,對慕青雪說道:“慕小姐,你能再帶我去那所廢棄的學校嗎?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落在那兒了。”
車速很快,一路狂奔到那里。悅萱下了車,就火急火燎的跑上了樓。進到屋子里,一眼就看見了那條手鏈,正躺在地上的血泊中,依舊耀人奪目。
她走過去,蹲下來,撿起手鏈,輕輕拭去上面的血跡。那是慕青臣的血,是為她流下的血。
是還了她五年前的虧欠。
簡悅萱把手鏈攥進手心里,讓血液印入她的掌心,沒入她的紋路。
每時每刻,只要想到他,她的心也是在滴血啊。
愛了十年,念了十年,又豈能輕易放下。
慕青雪走過來,站在悅萱身后,看著她一抽一抽的肩膀,心里也跟著隱隱作痛。慕青臣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平日里雖無法無天慣了,可一旦認真起來,那可就是一輩子啊。
只是他的情路,走的還是有些太坎坷了。
慕青雪半蹲在悅萱的旁邊,略有傷感:“既然彼此都放不下,何苦這般折磨自己呢?”
人只活一次,為什么不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悅萱看著地面,搖了搖頭:“只要事情還有一點兒回旋的余地,我也就不會放棄他。”
慕青雪不懂,也不會問。別人家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正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慕青臣的心結,也只得他自己來解。
后來,慕青雪又把悅萱送回了醫院。慕青臣還沒有醒過來,悅萱哪里也不去,就在重癥監護室前守著。
慕青雪還有事,就先回警察局了。原本瑆琰和璟秋是要留下來一起陪著悅萱,可清越臨時有些事,需要開一個會議。老大不在,那他的助理理應去擺平。
就這樣,整個走廊只剩下簡悅萱一個人了。
她坐在醫院的長椅上,身影略顯單薄。她幾乎是每隔十五分鐘就會到窗戶口看一眼,她想讓慕青臣在醒來后,能夠第一眼就看見她。
幾乎是徹夜未眠,值夜班的小護士都趴在桌上瞇上了眼,可悅萱根本睡不著。
她看著慕青臣帶著氧氣罩,胸口一起一伏的樣子,難受極了。
只要她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他倆的往昔。
看到高一時在小賣鋪的一見鐘情,看見與他成為同桌發生的各種趣事,看見他為她寫情書,唱情歌,看見他倆在秋千上的青澀的初吻,看見那年雨下,他沖她跑來的模糊身影,看見他站在主席臺上守護自己的樣子,看見他為自己打架,陪自己熬過高三每一個日夜的時光。
曾經的他們是在最美好的時光擁有的彼此,十六七歲的初戀,真的就是一輩子的喜歡。
只是,轉眼間就時過境遷,過往如煙。
悅萱靠在門上,絕望的閉上了雙眼,想再回憶一下他倆的往昔歲月。
等到再睜開眼時,病房里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現在已朝霞初升,一抹紅日悄然出頭,貫穿在天際線那邊。
從玻璃窗里看見慕青臣微微抬起的胳膊,悅萱激動的一慌神,立馬沖了進去,跪在了慕青臣的床邊,再度哽咽:“青臣,你醒了,你怎樣了,傷口還疼嗎?”
看著焦急如焚的小姑娘,慕青臣笑了,如果這次在鬼門關里走了一遭,能夠因禍得福,也是值得的。
戴著氧氣罩不方便說話,悅萱叫來了醫生。在醫生為青臣檢查了一番,說道:“沒什么大事了,可以離開重癥監護室了,再留院觀察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