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臣看著向他伸過來的手,心里還是掙扎了幾秒。幾秒過后,他也就握住了言晞喆的手,說道:“謝謝了。”
言簡意賅三個字,除了對悅萱,青臣也說不出什么煽情的話,更何況是對一個男人陳情,不符合他的風(fēng)格。
其實只要慕青臣能夠原諒他,言晞喆不在乎他說了什么,這樣一來,也可以讓悅萱不再為難,一舉兩得。
握了沒五秒,慕青臣就把手收了回來,絕不能讓言晞喆看出來他是這么好說話的人,萬一他又來和他搶萱萱可咋整。
言晞喆笑笑,假裝沒看見慕青臣的小動作,繼續(xù)和他一起往前走。
另外沒有跟著他們一塊兒進(jìn)來的簡悅萱和殷晗昕在外面的秋千上坐著,這是個木質(zhì)的雙人秋千,和G中的一樣,懸掛在一個葡萄藤下面。
二人邊聊著天,邊等著里面的倆男人解決私人問題。
殷晗昕把悅萱單獨叫過來,其實也是有話要跟她說的。這個問題她已經(jīng)在心里思索多日,眼看著言晞喆放手了,她也不能再等了,這次來就把這個在心底隱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給簡悅萱說出來:“悅悅,你之前不是問我這么多年就沒見我喜歡過誰嗎,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有喜歡的人,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啊?”簡悅萱一時半會兒沒反應(yīng)過來,這個問題堪比原子彈爆炸,容她先緩緩。把晗昕剛剛說的話品出味來,更是深吸一口氣,一臉八卦的湊過去,“誰呀誰呀,是不是你們學(xué)校的哪個老師?上次去見你,好像有一個長的很不錯的語文老師對你有意思,可你不是拒絕人家了嗎。”
殷晗昕:“……”她真的太佩服簡悅萱的理解能力以及誤解能力,好歹讓她把話說完啊。
她干咳一聲:“不是,這個是你認(rèn)識的。”
悅萱眼前一亮,又立馬接話道:“不會是咱們大三的時候那次辦聯(lián)歡晚會,幫你搬東西的林小松吧?”
“不是,和學(xué)校沒有任何關(guān)系!”殷晗昕急了,音量提了上去,在簡悅萱再次開口的前一秒,把她的話堵了回去,“我喜歡的人是言晞喆,喜歡了他二十年!”
喊完這句話,殷晗昕是前所未有的舒心。把隱藏了二十年的秘密說了出來,整個身體都放空的輕松。
可簡悅萱不一樣,與她完全相反,臉上的表情在聽到“言晞喆”三個字時,全然凝固。豈止是把她要說的話堵了回去,簡直是把她堵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個消息太勁爆了,簡小姐一時腦短路,處于卡殼狀態(tài)。
殷晗昕就知道會是這樣,愛上了喜歡自己閨蜜的男人,這么狗血的劇情,任誰都會死機(jī)。
好在簡悅萱并沒有在死機(jī)的道路上越走越遠(yuǎn),很快就自動修復(fù)過來,卻是意料之外的平靜:“昕昕,原來你一直都喜歡晞喆啊,那你怎么從來沒告訴過我啊,我還差點兒……”
還差點兒和她喜歡的男人結(jié)了婚,不然她會內(nèi)疚一輩子的。做了這么多年的朋友都沒有察覺,她該說她偽裝的好呢,還是該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
“沒關(guān)系,這不是什么都沒發(fā)生嗎。而且,晞喆他喜歡你,只要他能夠幸福,愛不愛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殷晗昕說的云淡風(fēng)輕,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可悅萱還是了解她的。能把自己心底最真摯的感情隱藏的這么深,一定很累很難受。
簡悅萱握住了晗昕的手,假裝和她一樣輕松,問道:“那這件事,你跟晞喆說過嗎?”
“沒有,怎么可能會說過。”晗昕搖了搖頭,眼中黯然神傷。
悅萱皺了皺眉,嗯,這個問題很重要,必須有效解決:“你得告訴他,不然他不知道,你這種喜歡最后都會是徒勞的。”
“我沒這個勇氣,還有,他是喜歡你的。”
“那是他之前喜歡,他已經(jīng)選擇放手,就會慢慢放下我的。”悅萱說的有些著急,如果不好好開導(dǎo)開導(dǎo)晗昕,她真的會選擇隱瞞一輩子的,“而且他現(xiàn)在需要你,不試試怎么可能知道輸贏。你和他也青梅竹馬,比別人更加了解他,就已經(jīng)贏在起跑線上了,還怕什么?”
簡悅萱的話讓殷晗昕有些動搖,原本她就已經(jīng)到爆發(fā)的邊緣,只差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心。
見有了效果,簡悅萱繼續(xù)旁敲側(cè)擊:“昕昕,愛一個人,本身就是世上最勇敢且冒險的事,你都已經(jīng)做到這一步了,為何不再往前進(jìn)一步呢?”
最后一道防線被徹底擊垮,殷晗昕體內(nèi)燃起了熊熊斗志。悅萱說得對,都已經(jīng)拖了二十年了,她也不怕結(jié)局有多壞了。但至少讓言晞喆他知道,不然還是自己太虧了。
她釋然一笑:“嗯,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愛情。最可怕的不是失敗,而是自己連失敗的機(jī)會都沒有。
倆人又聊了一時半會兒,言晞喆和慕青臣才走了出來,看他倆一個個臉上喜上眉梢的樣子,就知道一定發(fā)生好事了。
不用問也知道,是他倆握手言和了。
慕青臣習(xí)慣性的摸了摸悅萱的腦袋瓜,問道:“走吧,電影快開場了。”
“嗯。”悅萱很乖巧的點點頭,就被慕青臣牽著往前走。她回頭看了眼,對著晗昕笑笑,給她加油打氣。
晗昕也回了她一個笑,轉(zhuǎn)身跟著言晞喆去了另一個方向。
剛剛簡悅萱那番話,讓殷晗昕倍受鼓舞,決定拼死一試。她深吸口氣,突然擋在了言晞喆的面前,說道:“晞喆,有句話,我想跟你說。”
“什么話?搞的這么緊張。”言晞喆站定,滿腹疑惑的看著晗昕。
“言晞喆,你聽好了,這句話很重要。”殷晗昕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可內(nèi)心已經(jīng)下暴風(fēng)雨了。她努力克制著心里的緊張,緩緩說道,“言晞喆,我喜歡你,喜歡了你二十年,是拿得起放不下的那種喜歡。”
如果說只有一點兒緊張那是不可能的,還是那種very,very的緊張。跟喜歡的人表白,本身就件浪漫的事,更何況是喜歡了二十年的人呢?
那簡直是把她這輩子的勇氣與運氣都用光了,賭上自己的余生,只為得到他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