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梵初趴在桌上聽著歌睡了一覺。
夢里出現(xiàn)了很多場景,他看到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畏畏縮縮地蹲在墻角,聽著父母不間斷的爭吵。
——初初憑什么跟我?你還有沒有良心?我?guī)е粋€拖油瓶怎么再找!
——我沒空養(yǎng)孩子,我工作這么忙,哪有時間照顧他!你是他媽養(yǎng)著他天經(jīng)地義!
——你這話的意思,孩子是我一個人生出來的?寧濤燃你沒有心!
那么直白的爭吵就在耳畔,避無可避,少年抬起一雙澄澈的杏眼,像是在隔空和自己對視。
然后他張了張唇,在虛無之中,和寧梵初對話。
——我堅持不下去了,好累真的好累,以后的日子,叔叔就拜托你了。
再一眨眼,就是一個車禍現(xiàn)場,一輛車上主駕駛的丈夫被撞時正扭著身子掙扎著往后看,而后排的妻子下意識地將身側(cè)的少年護在了懷里。
寧梵初還沒看清具體的情形,就窗外的雷聲給吵醒了。
窗外的雨下的大,雨點斜斜地往屋里飄,寧梵初坐在靠窗的位置,被雨打濕了頭發(fā),心情瞬間陰翳到極點。
“黑龍。”
寧梵初叫了一聲,結(jié)果腦袋上罩著頭戴式耳機的陳時景壓根沒聽到。
寧梵初只好忍著脾氣踹了腳陳時景的椅子。
這一踹直接讓陳時景送了個人頭,他松開鼠標(biāo)扯下耳機,看向?qū)庤蟪鯐r眉眼里寫滿了暴躁。
寧梵初指著窗外又說了一句,“去關(guān)窗。”
這命令的語氣讓陳時景直接就笑了,“你沒長手?”
寧梵初伸出自己的手沖著陳時景的方向,指節(jié)白皙纖長,掌心縱橫著幾道紋路。
念在對方失憶的份上,寧梵初好脾氣的解釋道。
“我去關(guān)窗的話,天氣會更惡劣。”
陳時景半個耳機罩在耳朵上,只留了一半的聽力去聽寧梵初的鬼話。
“我心情不好的話通常都會打雷下雨,在這種情況之下,我一旦出現(xiàn)在烏云之下,就會直接演變?yōu)槔妆┯辏@種天氣并不多見,尼古拉斯·魅夜·暗殺之魂組織那邊必定會有所察覺。”
陳時景翹著二郎腿笑道,“你龍王轉(zhuǎn)世?”
誰知寧梵初十分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嗯,很多人都這么說。”
這么一個愣神的功夫,游戲已經(jīng)被對方推了水晶,大大的失敗占據(jù)了四分之一的屏幕。
陳時景松開鼠標(biāo),想玩游戲的興致被失敗直接給消磨了七七八八,閑著也是閑著,便隨口問道,“你口中的什么暗殺,是個什么組織?”
“是個專門負(fù)責(zé)暗殺的組織。”寧梵初擰著眉頭解釋道。
陳時景:“......”
他尋思寧梵初這話說了和沒說也沒什么區(qū)別,識字的人誰不知道暗殺組織是一個負(fù)責(zé)暗殺的組織?
“這個組織的老大叫做尼古拉斯趙四——”
“等等,”陳時景實在是忍不住,手撐著額頭,低低地笑了出聲,“他是不是來自鄉(xiāng)村?”
寧梵初有些驚訝,尼古拉斯趙四的身份屬于絕密的狀態(tài),他也是派人潛入調(diào)查才知道的這件事,而且他記得他從未和黑龍透露過一分半毫。
“他是不是還有個對家叫謝廣坤?”
寧梵初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一雙杏仁眼瞪得圓圓的,懵懵的樣子看上去竟然該死的有些可愛。
“你怎么知道?”
陳時景手指揉了揉眉骨,聲音懶散地對寧梵初說。
“大概是因為,我才是天選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