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學弟真的魔術特別厲害,真的真的,雖然我沒有看到過,但是好些人都看見他空手變鮮花,他要是沒能進我們魔術社真的是我們魔術社的損失,我半點兒沒夸張,他真的真的真的特別——”
潘大嘴拽著許一旬,喋喋不休的重復寧梵初同學多么多么厲害。
吹捧的話說到一半,嘴巴被人塞進了一顆糖。
許一旬將糖衣順手塞進潘大嘴口袋里,視線里是少年忽然變粉的頭發和立馬被人扣上的帽子。
那點兒粉色像是他的錯覺。
“確實,厲害。”
許一旬勾了勾唇,原本寥寥無幾的興致被勾起了七分,他手指微扣在半敞開的宿舍門上敲了敲。
“一旬你終于來了啊!”被點了啞穴般的學姐終于能夠發出聲音,一個個臉都憋得通紅,看向許一旬的眼里寫滿了兩個字——救星。
許一旬點了點頭,笑道,“聽說有個很厲害的學弟,我來試試看。”
這人說話慣來說一半留一半,大家早就十分習慣地追問,“試試看什么?”
視線偏移,看向腦袋被人按著的寧學弟,像是吃了三斤棉花糖般,一開口便是十分甜糯的語氣,“試試看能不能將小學弟拉進我們社團。”
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寧梵初想轉頭去看那人到底是誰,結果扣在帽子上的手動作驟然加重了一些,禁錮著寧梵初壓根無法扭頭。
這就讓寧梵初很不爽。
就算是黑龍,也不能扒拉他的腦袋。
寧梵初皺著眉頭,沉著嗓音警告陳時景。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
陳時景懶洋洋地抬眼看向站在門口的許一旬,視線在他身上游戈片刻,壓根沒意識到自己這行為有多像看小三。
長得倒也還行,勉強算是個人樣,就是看著不像個正經人。
站那兒讓他們宿舍有種變成窯子的既視感。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寧梵初擰著眉頭,滿臉不爽。
窗外傳來一聲悶雷。
陳時景才從許一旬身上挪開視線,隨口道,“在聽,”
為了證明自己確實有在聽,還重復了一遍。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
寧梵初:“所以,還不松開你的手,你是想死?”
狠話是說得挺順溜,但窗外那破天卻逐漸明朗,烏云散去,太陽重新掛在天空。
即使陳時景還沒弄清楚這位神奇的舍友到底擁有什么超能力,但不得不說,這超能力還挺好用,畢竟比起某人的嘴硬功底,能夠反映心情的天氣倒是誠實許多。
“少爺,你這么兇,我聽著怪害怕的。”陳時景唇瓣揚著,笑意淺淺的掛在臉上,眼皮聳搭,垂著眼睛看向被自己扣著帽子的寧梵初。
這兩人周圍似乎有一種氣場,站在一起就完全容不下第三個人。
許一旬頭一回被人忽視,身上那股子放浪形骸勁兒收斂了不少。
他覺得自己可能看見了一個不應該在這里看見的人。
陳家少爺怎么會在這個學校?還那么親民的住學生宿舍?
他記憶中的陳家少爺,是在晚宴上的驚鴻一瞥,穿著西裝的少年從扶梯上綴著燈光緩緩出現,長著一張精致好看的臉,氣質卻冷到了骨子里。
耳邊全是吹捧的話,可許一旬卻看到。
萬眾矚目的陳少爺,眼底流露出的,分明是輕蔑的光。
似乎在場那么多人,沒有一個人能入他的眼。
但此時此刻,許一旬眼中的陳時景,像是和記憶中的陳家少爺割裂開來。
萬眾矚目,終于有了能入他眼的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