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剛一走,張賢凡就迫不及待地從對面宿舍躥了進去。
校魔術社作為海城財經大學的一面招牌,每年招新都是爆滿的程度,像今天這樣就差沒捧著個小破碗哀求寧梵初去加入他們的情況,可以算是頭一遭。
張賢凡活了十八年,頭一次感受到一股濃濃的與有榮焉感,這也太有面兒了,他男神上午手撕惡學長,下午在主席臺當著所有人的面兒公然開撩陳時景,晚上被校魔術社的學長學姐們圍追堵截就是為了讓他加入。
這傳奇的人生啊。
“站這兒當雕塑的?有話就說。”
陳時景睨了張賢凡一眼,拉開椅子將合上的電腦重新打開,坐在他旁邊那張桌子的寧梵初低頭擺弄著手機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看上去比貼膜還要認真。
“啊,我就是想問一下,剛才校魔術社來——臥槽?!景爺你手上娘們唧唧的這玩意兒是什么啊?”
剛才還沒注意,這會兒陳時景手放在桌面上,白皙的手腕和白色的桌面挨在一起,那根紅得刺眼的繩子很難不吸引注意。
娘們唧唧四個字一出來,別說是陳時景本人,就連寧梵初都皺了皺眉頭。
兩雙眼睛同時看向張賢凡,里頭寫著同樣的三個字——你想死?
張賢凡注意力全集中在那根詭異的紅繩上了,接收信號無能,咋咋呼呼地繼續叫開,“下午看這玩意兒還沒有啊,是不是哪個女孩子給你表白送的?不對不對,這都二十一世紀了,誰表白還送這么老土的玩意兒啊,該不會,景爺你受到什么脅迫——”
“驅邪避難聽過沒有?一天到晚哪兒來的那么腦洞呢,有這胡思亂想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正步到底該怎么踢。”陳時景撥弄了一下手上的紅繩,眸子里的光懶散而又困倦,抬眼往張賢凡那兒一掃,很正常的問話都有了威脅的意味。
聽到踢正步,這又是一場人間慘劇。
張賢凡現在腦子里都在循環播放教官的聲音:“你這兩條腿是長來做擺設的嗎?純屬代步工具是吧?總是同手同腳你是覺得左手配右腳算是手和腳的雙雙出軌嗎?!”
張賢凡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了下來。
“想有用的話,他也不至于被罵了一下午都糾正不過來。”寧梵初用最冷淡的表情補了最重的一刀。
直接把張賢凡給說抑郁了,霜打的茄子般垂頭喪氣地出了宿舍門。
門啪地被關上后,寧梵初才伸手去摘自己腦袋上的帽子。
淺藍色的頭發無比照耀。
“剛才來的那位,你們見過,他是許氏集團的獨子,每年舉辦的商業宴會都會出席,去年我帶你參加的那次,在宴會上我和他差點兒打起來,還是你幫我揍了他一拳,你不記得了?”
陳時景沉默了一會兒。
這段記憶很有可能又是他腦子里虛設出來的什么黑龍做出來的事兒。
陳時景還沒想好該如何作答。
就看見寧梵初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變成了黑色。
這位小少爺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一手托著腮慢慢悠悠地說。
“算了,你這腦子,除了我的事,還能裝下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