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重像模像樣的被穗兒扶著回了蘭院,將房里的丫鬟都打發出去,只留下穗兒,這才沒事人一樣坐在椅子上。
穗兒關了門站在文重身邊“小姐,這樣真的可以嗎”
“多大點事兒,他們兒子新婚之夜就這么對我,我總得出口氣吧”
“可奴婢看著御史大人和夫人待小姐挺好的。”
“那還不是看我爹和我死去娘的份上。若不是我家名義上還是皇親,說不定現在我早就被家法伺候了。”
“小姐,別這么說,你要是真的傷了,老爺會心疼的”
“所以啊,既然所嫁非人,那還不如早早斷了的好,爹爹那么疼我,定然不會讓我留在別人家受氣的,三日后回門,我就不回來了,過上些日子再送封和離書,這事就解決了。”
“這也太兒戲了吧”穗兒吃驚自家小姐竟已經想到和離。
“和別人睡過的男人我不要!”說罷扭頭跳上床“我困了,除了吃飯別叫我。”
“姑爺不是還有不少通房嘛”穗兒小聲的嘟囔。
穗兒雖然無奈,但還是細心的為文重蓋上被子,這才轉身離開。
劉蘭昭回到家習慣性的就往蘭院走,早就把昨天娶的新娘子忘到腦后去了。
推開房門,就看見床上圓滾滾的躺了一個人,睡得正酣。三步并做兩步到了床前,一把扯了被子“你是誰,竟敢睡在我床上!”
文重睡的正香,夢里還在對著一桌子的美食流口水,就被一聲怒吼從夢中驚醒,睜眼一看,一個藍色衣裳的公子哥,長得倒是挺俊的,就是臉上一臉的不悅,生生毀了那張好看的面皮兒。
“你又是誰,闖人房間還擾人美夢!”
“闖人房間?這是我的房間!你……”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是……文重!”
劉蘭昭怎么也沒想到文家嫁過來的女兒是這副樣子,說好的性子溫和呢?簡直像個母夜叉一樣!
文重瞪著眼前的人“劉蘭昭?”
劉蘭昭嗯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走了幾步又轉了回來“可去給父親母親請過安了?”
文重有些懵,“去過了”,怎么突然不兇了,因為昨夜的事心生愧疚?
“我去見父親母親”說完又走了。
文重躺在床上,卻再也睡不著了,那個劉蘭昭,長得真不錯,可惜太風流。
劉蘭昭到書房給父親劉旭請安,母親劉趙氏在院里侍弄花草。
劉旭看著兒子,一副我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模樣“昭兒,如今你已成婚,以后便要專心前程,即便是看在長公主的份上,皇上也不會虧待你的。”
劉蘭昭恭敬道“是,父親。”
父子倆又說了許多話,大多是政局啊朝堂啊什么的,等劉蘭昭出了書房,就看到母親早就等在門口。
“昭兒,你那媳婦的腳傷怎么樣了,回門可有影響?”
劉蘭昭驚訝“文重受傷了?”
“怎么,你不知道?你看文重這丫頭多懂事,沒告訴你估計是怕你擔心,你這新婚的,該多關心關心她”。
劉蘭昭點頭應是。
對于劉蘭昭夜宿秀春閣的事劉旭夫妻是不知道的,只因他面子功夫做的太好,人人都當他是個克己復禮的好男兒,若不是昨夜文重等他一夜未歸著人尋他,也全然不知他的本性。
劉蘭昭回了蘭院,看見文重正坐在桌前吃飯,大大小小的碟子擺了小半張桌子,倒是很會享受。
文重從劉蘭昭進院門開始就沒有給過他一個眼神,卻不想那廝竟然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身邊的丫頭除了穗兒是從文府帶過來的,其他的都是劉家的,那些丫鬟很自覺的為她們少爺備上碗筷,伺候用飯。
文重睨了劉蘭昭一眼,沒做聲,低下頭繼續用飯。算了,一頓飯而已,忍了。
劉蘭昭卻不這么想,吃了兩口飯,還是忍不住道“你的腳,嚴重嗎?”
文重聞言一口飯卡在喉嚨,噎得滿臉通紅,穗兒趕緊遞上水喝了,這才緩過來。
“沒事,養上幾日就沒事了。”嘴上說著,心里卻早就忘了受傷的事了。
“那回門……”
“沒問題。”文重答得干脆,回門怎么可能不回,那可是擺脫你的好時候呢。
干脆利落的回答讓劉蘭昭笑了笑,這個文重,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一頓飯文重吃的飛快,生怕劉蘭昭再說出什么嚇人的話來。劉蘭昭卻是乖巧的很,除了那句關心的話,后面只是安靜的吃飯,沒再說過一句話。看著逃一樣竄出門去的文重,劉蘭昭眉頭皺了皺,我是魔鬼么,跑這么快,不是說腳受傷了嗎……
因為吃的太急有些積食,文重只能在院子里遛彎消食,穗兒隨侍在一邊,后頭還跟著兩個劉府的丫鬟,一個叫溫香,一個叫軟玉。聽說以前是在劉蘭昭身邊伺候的,自文重嫁進來,便到了文重身邊。
四個人逛著逛著就到了竹院門口,文重問身邊的穗兒“這里住的什么人?”
“應該是姑爺的妾室和通房吧,咱院子里沒見著,想必就是住在這里了吧。”
文重一指頭點在穗兒的腦門上,“你知道的還挺多”。
穗兒嘻嘻的笑了“當初知道小姐要嫁,自然打聽得仔細了些。”
“走,我們進去看看。”
“小姐,還是不要去了,小姐嫁過來也有一天了,也沒見這些人來給小姐請安,小姐反倒要進去看她們。”
“穗兒你怎么像個管媽媽一樣啰嗦。”說罷就一腳邁進了竹院。穗兒跺了跺腳,也跟著進去了。后頭的溫香和軟玉互望了一眼,也跟著進去了。
這竹院和蘭院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蘭院偏風雅一些,多是種了些花花草草,而竹院,則單調了許多,整個院子空蕩蕩的,除了各處擺放的石頭,竟然沒一處可以盡心觀賞的地方。
文重疑惑道“這個地方能住人嗎?”
穗兒搖了搖頭。
文重看向后面的溫香和軟玉“劉蘭昭就是這么對待他的枕邊人的嗎?”
溫香一本正經道“少夫人說笑了,這些石頭怎么算得少爺的枕邊人。”
“石頭?我說的是住在這里的人。”
“少夫人,這里沒有人住,只有少爺平日里收藏來的奇石。”
“那劉蘭昭的那些妾室和通房住哪呢?”
軟玉捂著嘴笑了“少夫人,你從哪里聽來的,少爺昨日才娶的少夫人,又從哪里來的通房呢。”
文重滿臉的不可思議,“劉蘭昭那種睡勾欄院的人竟然沒有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