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烈的吻讓文重有些意識模糊,她努力的去迎合著劉蘭昭的索取,但她從來沒有吻過,卻又笨拙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總算是劉蘭昭會的多一些,畢竟上次趁著文重醉酒的時候,他曾試探的實踐過了。
兩個人的呼吸都漸漸的急促了起來,文重的手慢慢搭上了劉蘭昭的脖頸,企圖尋找一點安全感,劉蘭昭一只手撐在文重身側,一只手按在文重的腰上,輕輕地揉著,文重只覺得,劉蘭昭手掌所在的地方,灼的她皮膚有些火熱的疼,卻又熱烈的渴求著。就像干涸已久的溪流,等待甘霖的澆灌。
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
“砰!砰!砰!”劇烈的敲門聲驟然響起,劉蘭昭的意識瞬間恢復清明,文重也立馬害羞的躲進被子里去了,剛才她在干什么,青天白日的,竟然做這么羞人的事。
門口只有敲門聲,敲了半天不見人進來,也不見人說話,劉蘭昭看了一眼文重,最終還是起身穿上衣裳走到門口,稍作停頓,打開門一看,一身黑衣的無劍冷冷的杵在門口,后頭站著一臉無奈的白齊,雙肩一慫道:“攔了,沒攔住。”
劉蘭昭吐出五個字:“沒用的東西。”這是劉蘭昭第一次口出惡言,實在是因為被打斷真的令人非常的,不爽。
無劍不管這主仆倆怎么打算的,抬腳就要進屋里去,劉蘭昭抬起手臂一擋:“她還沒起身。”
無劍盯著劉蘭昭:“我要見她。”
劉蘭昭壓著怒氣:“在外面等著。”
無劍才不會理會劉蘭昭,他只知道他是文重的侍衛,除了文重,誰的話他都不會聽,仍舊執拗的要進屋子里去。
一個要攔,一個要進,還有一個想幫忙卻無從下手,干站著。
文重不知道門口的對峙鋒芒,她在聽到無劍說要見她的時候,就快速的穿起衣服走了出來,一到門口,就看見三個大男人呈三角形對立,一個個臉色也都不怎么好。
“怎么了?”她先是問的無劍,畢竟她不出門的時候,無劍一般不會出現在她身邊。
無劍擼起袖子給文重看:“昨天,有人在我的傷藥里下了藥。”文重看著無劍手臂上已經結痂的傷口:“可是讓傷口更疼了?”
無劍搖搖頭,文重又問:“可知是誰下的藥?”
無劍頭一轉,對準白齊就道:“他,我從他身上問到了我的傷藥味。”
文重將視線也轉向白齊,臉色瞬時就拉了下來:“為什么給無劍下藥,用心為何!”
白齊一臉無辜,將眼神悄悄的投向他的主子劉蘭昭,畢竟他只是一個聽話的小侍衛,不聽話是要挨揍的。
劉蘭昭目不斜視,將文重拉至他的身邊,對無劍道:“想必是弄錯了,昨夜白齊在值夜,又怎么會去給你下藥,況且這傷藥是劉府的,白齊手中自然也有,不獨你這一瓶。”
無劍捏了捏手里的劍,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一眼劉蘭昭,總結出了四個字:巧舌如簧。他素來是個喜歡動手不喜動嘴的性子,今日這事沒有確切的憑據,說又說不過,打的話文重又沒開口自然也打不得,罷了,被人擺了一道,算他理虧,下次,一定要將這黃連塞到啞巴嘴里。
無劍不再辯駁,將袖子拉下,隨意道:“傷口疼,回去養傷了。”然后就像突然來一般,突然就走了,只留文重還懵在原地。
劉蘭昭拉起文重的手進了屋子,將她領至梳妝鏡前做好,溫柔道:“我去叫穗兒來服侍你洗漱。”
劉蘭昭吩咐白齊去叫穗兒前來服侍,自己則去了書房,沒一會,白齊也進了書房,一進門,白齊就老老實實的低下了頭:“屬下知錯。”
劉蘭昭坐在書案前的椅子上,聞言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你給他下的什么藥?”
白齊猶豫了半晌才道:“迷藥。”
“你給他下迷藥做什么?”
白齊瞄了一眼劉蘭昭便迅速的低下頭去,久久都未回話,劉蘭昭也猜到了,白齊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他,更準的來說,是為了他和文重,因為昨日宴會結束后,皇上給他送來一份信,信中說:如果他和文重還沒有孩子,那么就早早的和離吧,文重將會成為一個很好的和親人選。
和什么親,當然是被送去南池當王子妃。
劉蘭昭嘆了口氣:“你是怕無劍出面阻攔,所以給他下藥,再來促成我和文重嗎?你真糊涂啊,無劍武功高強,你那一點點迷藥能迷倒他,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則就是我也不一定能成。”
“那他還不是被迷倒了嗎。”
“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不只劉蘭昭奇怪,無劍自己也奇怪,奇怪自己怎么就甘愿被這小小的迷藥迷倒。
他回想自己,三歲時被師父領回去,教授武功,他以為他會成為一個絕世高手,然后逍遙江湖,但是事與愿違,師父被人殺了,他也被人擄走了,然后他們以更嚴厲的手法訓練他,逼他殺人。
再到后來,他遇上了一個衣著華麗的人,那個人說我可以幫你報仇,但你要誓死效忠我。無劍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因為他知道那人的身份,普天之下最尊貴的人,擁有無上的權力,所以為了給師父報仇,他甘愿淪為他的奴隸。可是現在呢,他卻開始背棄他。
因為,他將他送給了另一個人。
無劍坐在窗戶下面,望著藍天,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卻只是徒勞,他什么都抓不住。他拿起手中的劍,上面的“無”字隨著時間的遷移變得愈加深刻,師父送他的劍,他一直好好帶在身邊,總有一天,他會用這把劍,割下殺害師父的人的頭顱。但現在,他只想用這把劍保護一個人,他不想,讓她遠去南池。
文重被穗兒服侍著洗漱完畢,溫香軟玉端了飯菜進來擺上桌,劉蘭昭也坐到了桌前陪同文重一起用飯。自從文重嫁進來以后,劉蘭昭就很少跟著父親母親一同在梅院用飯了,畢竟他成家了,有了家室,應當用更多的時間來陪自己的妻子。
剛拿起筷子來,梅院那邊就來了丫鬟,徑直的從外院進到了內院,劉蘭昭剛要生氣這丫鬟都這么無狀,自己院的人也不頂事,就這么讓人闖進來。
等人走近以后,看見卻是劉趙氏身邊的大丫鬟青梅。傳話這樣的小事都要派青梅來嗎。
青梅走近,先是福了福身向劉蘭昭和文重告罪,“三少爺少夫人息怒,實在是事情緊急,這才等不及通傳就闖了進來。”
劉蘭昭皺了眉,倒也沒再說什么,文重覷了劉蘭昭一眼,問青梅道:“什么事?”
青梅道:“是夫人的趙家表兄趙都事,派了人來說,表小姐昨夜在宮門口暈倒了,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趙漣暈倒了?”文重回想著趙漣昨晚上跳舞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說暈倒就暈倒了呢?
緊接著又道:“她暈倒同我們有什么干系,昨晚我可是在她之前就走了的。”
青梅抬眼看了一眼始終沒有出聲的劉蘭昭,聲音低緩道:“趙都事說,是昨夜見過三少爺后......”
后面的話青梅沒說,但文重和劉蘭昭都明白了,文重知道劉蘭昭同趙漣說過一會話,但不知道具體說了什么,思及劉蘭昭同她說“她說你壞話”之時,文重猛然驚覺。
也不管下人都在近前,就對劉蘭昭道:“你不會動手打她了吧!”
劉蘭昭佩服文重的想象力,抬起手摸了摸文重的小腦袋瓜:“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對她動手,就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話已至此,劉蘭昭對青梅道:“你先回去,我同阿重稍后就到。”
打發走了青梅,劉蘭昭這才細細思考昨夜他對趙漣說的話,難不成是他對趙漣說的話太重了,明明他離開的時候趙漣看著毫無異常啊。
百思不得其解,但兩者皆是當事人,所以劉蘭昭和文重換了衣裳,一起往梅院走去。
趙亭派來的人還在梅院等著,見到劉蘭昭和文重到來,行了禮后便道:“煩請郡主和祭酒大人同小的去趙府一趟吧。我家小姐尚不知事,請二位幫襯著看看情況。”
坐在一旁的劉御史發話了:“昭兒,阿重,你們是最后同漣兒說過話的人,且先去看看吧。”劉蘭昭點頭應著,拉了文重的手,跟在趙家下人的后面往趙府去了。
白齊遠遠的看著,接受到自家主子傳來的視線,瞬間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主子說,速去查查昨夜他離開后發生了什么。白齊得令,轉身就消失在了劉府內。
白齊來的還是晚的,因為他趕到宮門口的時候,就看見一身黑衣的無劍從宮內走了出來,宮門口的士兵們還對他躬身行禮,他不認為無劍是進宮遛彎的。
他走上前問無劍:“可有什發現?”
無劍懷中抱劍,冷冷的睨了白齊一眼,我行我素的,走了。
白齊兩眼一瞪,嘿,不說是吧,我還不能自己查了。結果他剛一站到宮門口,守衛士兵就亮出刀來:“來者何人!”
白齊打著哈哈說自己只是隨意逛逛,不進去,且說且退這才從刀下溜了回來,轉念一想,罷了,都是為了主子,低一回頭又如何?
巴巴的追著無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