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朝堂之上,大臣們議論紛紛。有說夜陌辰藏有謀逆之心的,也有說夜陌辰此舉乃是為了幫助王上拉攏江湖的正義之舉。很快外面傳報夜陌辰到了。夜陌辰走入大殿,徑直走到中央跪了下來,行禮道:“參見陛下。”
“免禮吧。”鳳天澤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先起來吧。”
“謝陛下。”夜陌辰站了起來。
“夜卿,今日有朝臣看見你和那青城派走得很近,可有此事啊?”鳳天澤倒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問了。
“回陛下,確有此事。臣與青城派的人萍水相逢,卻因一些小事結緣,因此交個朋友。”夜陌辰也不掩飾,“星辰閣曾經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大門派,如今歸附了朝廷,但也改變不了曾經是江湖門派的事實,自然是與那些江湖人士還有些聯系的。”
“哼,狡辯!”國師云淵冷哼一聲站了出來。
夜陌辰和云淵素來不合是整個鳳羽都知道的事,云淵會在這個時候出來拆夜陌辰的臺倒也不奇怪。雖然論占卜之術,云淵更勝一籌,但是顯然,鳳天澤更信任的是夜陌辰。云家是跟隨鳳天澤打天下的元老,地位不知道要比星辰閣高多少,可云淵就是想不明白為什么星辰閣可以后來者居上,反而掌握了鳳羽的兵權。如今竟有人彈劾了夜陌辰,這可是個報仇的大好時機,云淵自然不肯放過。
“狡辯?敢問國師這該從何說起?”夜陌辰看向云淵。
“誰不知道,青城派是江湖中最有聲望的門派,又是和朝廷最不睦的門派。就算整個江湖都愿意歸附朝廷了,青城派也不可能給朝廷一點好臉色,夜閣主難道是想要通過青城派和整個江湖講和嗎?”云淵冷嘲熱諷。很快便有大臣附和道:“國師說的有理啊。這青城派不似尋常江湖門派,想要和他們講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陛下,夜閣主的心思可想而知啊。”
“陛下,臣以為,夜閣主就是想借此勾結江湖叛變!如此包藏禍心之人,不適合掌控鳳羽的兵權,還請陛下收回夜閣主手中的虎符。”云淵上諫。
夜陌辰內心冷笑:原來你們早有預謀,在這等著我呢!
云淵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讓鳳天澤收回兵權,堂堂國師卻每次都被一個星辰閣閣主搶了風頭,這讓他們云家顏面何存?云淵不明白,明明是云家助鳳天澤稱帝,如今鳳天澤卻為何偏偏要寵信星辰閣這個后來者?
“夜卿,此事你要作何解釋啊?”鳳天澤慢悠悠地問道。
“陛下,據臣所知,江湖雖對朝廷有芥蒂之心,卻也并無敵意。如果臣沒有記錯的話,自從鳳羽建國之時江湖與朝廷劃清界限之后,幾十年來,江湖與朝廷之間便井水不犯河水,雙方皆沒有越界之舉。鳳羽邊境的小門小派尚且如此,又何談遠在異域、隱居避世的青城派呢?”夜陌辰回答道。說完又看向云淵質問道,“不過在下有一事不明,國師大人為何會對在下的行蹤了解地那么清楚?莫非您派人跟蹤夜某?”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云淵別過臉去。
“陛下,”夜陌辰又向鳳天澤說道,“青城派向來隱居山間不問世事,他們與鳳羽本無交集,若非有人命關天的大事,此次青城派的弟子也絕不會出山。青城派出山乃是為了天下蒼生,又談何謀逆之心?臣與他們相識一場,既然是為了天下百姓,星辰閣自然應該要出一份力。只是臣這份好意卻被某些有心之人利用了,還望陛下明察!”說著夜陌辰便跪了下來。
“你!”云淵見狀十分氣憤,“一派胡言!”
“好了!”鳳天澤一聲呵斥,朝堂瞬間安靜了下來,“夜卿你起來說話。”
“是,陛下。”夜陌辰站了起來,敢要開口繼續說話,突然有個侍衛來報,三皇子求見。夜陌辰聞聲嘴角輕輕上揚,鳳天澤應了聲:“讓他進來。”
隨著一聲“宣三皇子進諫!”鳳奕走了進來,后面還跟著追影,追影壓著五花大綁的人。
“兒臣參見父王。”
“參見王上。”
鳳奕和追影行禮道,追影順勢踢了被綁著的人的一腳,將他摁住跪在堂下。
“奕兒這是何意?”鳳天澤不解地問道。
“稟父王,這是兒臣抓到的奸細。不知是何人將其安插在了悅來客棧。”鳳奕指著跪在地上的人說道。
“單憑一個小二,不知三王爺想要表達什么?”云淵輕蔑地說道。
“小二?”鳳奕看向云淵,“本王可沒說他是悅來客棧的小二,國師大人怎知道他是悅來客棧的小二?”鳳奕看著云淵,冷笑道。
“我、我猜的。”云淵別過臉去,不敢看鳳奕。
“奕兒,你抓這么個人來,到底想要說什么?”鳳天澤問道。
“父王,青城派的弟子自來到錦州后,就一直住在悅來客棧,但是近幾日他們只要一出客棧就會遇到魔教,作為修仙之人,若是被魔教跟蹤,他們不會察覺不到。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客棧里有內鬼。兒臣今日受夜閣主之托,替他查出了這個奸細。”鳳奕說道,“但是一個干雜活的小二,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膽子去陷害青城派的人,所以,他背后定有人指使。”
“還不從實交代?!”鳳天澤看著堂下之人說道。
“陛、陛下,饒命啊,都是大王爺和國師大人讓我做的!”
“你血口噴人!”云淵惱怒道,“陛下,臣怎會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那你的意思是,大皇兄會做這種事?”夜陌辰冷笑道。
“怎么可能?大皇子可是未來的太子,他更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云淵慌張地口不擇言。
“放肆!”一聽到太子這兩個字,鳳天澤瞬間怒了,“怎么,國師大人這是已經替朕選好了儲君了是嗎?那要不要朕把這個王位也讓給你啊?!”
云淵頓時慌了,立刻下跪俯首求饒:“王上,臣不敢,是臣該死,是臣在胡說八道!”
“你自己掌嘴吧!”鳳天澤揮了揮手,轉而又看向鳳奕帶來的人,“你繼續說!”
“大王爺和國師大人讓草民盯著青城派弟子的行蹤,然后將消息傳給城東的一個乞丐,但是草民真的不知道那個乞丐會把消息傳給魔教之人啊?”那人求饒道。
“你當真不知是和魔教做交易?”鳳天澤問。
“草民真的不知道!草民以為大王爺和國師大人只是想嚇唬嚇唬青城派的那幾個人而已。”
鳳天澤無奈地揉了揉額頭,一揮手:“拖下去,打入天牢,等候發落!”
“陛下饒命啊!陛下!”那人被拖走時還在喊著饒命。
“哼,誰知道你們不是提前串通好的找個人來演出戲呢?”云淵不屑,“陛下,這絕對是污蔑!”
“父王,此事是真是假,一查便知,兒臣問心無愧!”鳳奕說道,“夜閣主一直想要努力緩和朝廷和江湖的關系,沒想到有人從中作梗,還反咬一口,還望父王明察!只其中已經不僅僅是破壞江湖和朝廷關系那么簡單了,勾結魔教那可是天理不容!”
“來人啊!”鳳天澤喊道。
一個太監走上前:“王上。”
“傳令下去,大皇子勾結魔教,念起未釀成大禍,罰其三年俸祿,并禁足王府三個月。國師云淵,免去國師一職,禁足云府,沒有召見,不得踏出府一步!”
“是!”太監領了旨退下了。
“行了,都退下吧,朕乏了。”說罷鳳天澤便起身忘寢殿走去了。
“恭送王上!”眾臣行禮。
大臣們散去后,鳳奕和夜陌辰相視一笑,幸虧夜陌辰早有準備。他早就覺得不對勁了,為什么每次周木都能那么準確地找到蘇凝雪,定是有內應,所以他讓翎羽給鳳奕帶了信,讓鳳奕找出奸細進宮救他。那個小二只是個替死鬼罷了,敢勾結魔教的,除了大皇子和國師,也沒有其他人了。鳳云澈倒好,王府門都沒出就被禁足三個月,還罰了三年俸祿。不過得虧他們算計的是青城派,除了加深朝廷和江湖的隔閡之外,倒也沒有多大害處,只是若不罰他們,難以服眾。這些處罰已經算是輕的了,云淵僅僅是削去官職,大皇子也僅僅是罰俸禁足而已。
夜陌辰走到癱坐地上的云淵旁邊彎下腰輕輕說道:“你以為你的那點小手段就能毀了星辰閣嗎?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自食惡果的滋味,不好受吧?”夜陌辰直起腰,輕蔑一笑,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星辰閣,可不是說動就能動的!”追影跟在鳳奕和夜陌辰身后出去了,隨后,進來兩名侍衛,徑直走向云淵,說道:“大人,請吧。”
云淵渾渾噩噩地回了云府,自此云府周圍便圍滿了宮中侍衛,任何人不得出府,外面人也進不去。
出了皇宮后,鳳奕意猶未盡:“這次我們反倒要感謝青城派了,沒想到竟幫了本王一個大忙啊。”云淵是大皇子的舅舅,自然是站在大皇子一邊的,這些年可沒少幫著鳳云澈給鳳奕下套,還好鳳奕足智多謀,每次都能安穩脫身,這次云淵本想利用青城派拉星辰閣下水,沒想到反倒害了自己不說,還連累了大皇子鳳云澈,讓鳳奕撿了個大便宜。
“不過話說回來,畢竟此次他們只是針對青城派,雖然是勾結魔教,但是并沒有危害到皇室安危,王上也沒有治他們死罪,大皇子也只是禁足三個月,三個月后他恢復自由會不會對你不利啊?”夜陌辰有些擔心。
“他那次做過對我有利的事情?”鳳奕笑著反問,“等他出來了,報仇那時肯定的,但是沒了云淵的幫助,倒也掀不起什么大風大浪,放心吧,本王心里有數。”鳳奕手搭在夜陌辰的肩上笑道,“對了,聽說蘇姑娘現在在星辰閣?”鳳奕突然提起了蘇凝雪。
“蘇姑娘......”夜陌辰這才想起蘇凝雪,暗叫不好,“王爺,在下突然想起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去吧。”說著便撇下鳳奕跑了。
“哎,你......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著什么急啊?”鳳奕看著夜陌辰著急遠去的身影,無奈地笑了笑,“這蘇姑娘究竟有何過人之處竟讓我們堂堂的夜閣主如此神魂顛倒?果然啊,兄弟都是重色親友的,靠不住啊!”鳳奕只得獨自回了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