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戟瞳孔放大,手中的雨傘被風吹走,冰冷的雨水打濕劉海,落入眼睛模糊他的視線。
突如其來的一切,讓陳戟猝不及防,他甚至來不及推開。
片場所有人瞠目結舌,他們驚愕于靳沉的放肆。
一個頂流,即使他自己不在乎緋聞,對方卻是有影響力的著名導演。
刺骨的寒意席卷脖頸,陳戟一激靈,如霧的眸子恢復清明,他抗拒地推向靳沉胸口。
靳沉被推了一個趔趄,渾身濕透,坐在地上。
臉上的口罩因動作,掛在耳邊,面對眾目睽睽,陳戟喘著氣,憤怒瞥靳沉一眼,擋臉鉆進劇組洗手間。
陳戟雙掌疲倦地支撐在洗手臺,許久才取下口罩,鏡子里的他發型雜亂,碎發滴著水,面色慘白,嘴唇微腫。
掬水洗了把臉,陳戟才緩和些。
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當眾耍流氓,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
細微腳步聲從走廊由遠至近。
陳戟別過頭,垂在洗手臺上的手緊攥成拳。
他胸口輕微起伏,盡量克制地望著站在門口欲言又止的靳沉。
“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道歉嗎?”
“對不起。”靳沉目光空洞,聲音比平時更低沉沙啞。
陳戟斂神頓了頓:“你現在告訴我,告訴所有人,剛剛是我們約定好的排戲,這種不尊重的行為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這也關乎你自己的演藝生涯。”
“我以為……”靳沉干涸的嘴唇動了動,像是一瞬間失去所有光環。
以為希冀,才發現,他是抗拒的,那條僻靜小道其實是一廂情愿的絕路。
靳沉凝視陳戟幾秒,神情恢復如常,下巴機械輕點,“好。”
外面熙熙攘攘,靳沉握在門把手上的手指緊了緊,嘴角扯著一抹僵硬弧度。
他擰開洗手間門,劇組工作人員早已將走廊圍得水泄不通。
見靳沉出來,自覺退至兩邊。
他掃視眾人,帶著天生的睥睨,露出一貫的鏡頭儒雅,睫毛微垂,只眼下笑意不到底。
他抬眸,清冷的聲線低沉:“感謝耳東導演親自指導,大家幸苦,一會請大家吃下午茶。”
周圍唏噓,他們以為耳東會和靳沉打起來,畢竟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強吻,不發火才怪。
緊張的氣氛一下煙消云散,不少人啼笑皆非松了口氣,紛紛恭維:
“耳東導演真敬業!”
“靳沉為這部戲也夠拼了。”
“我聽靳沉助理小雅說是借位,剛剛我還激動一陣,以為靳沉強吻了耳東導演,真刺激。”
絡繹不絕的議論靳沉似乎聽不見,拖著沉重的身體,身姿如松,不急不慢走出去。
灑水車早已關上,地上留下淺灘,顛倒整個陰霾天,如同他的心情。
外面談論聲消散,陳戟長抒,拜靳沉所賜,他成了敬業導演
換上干凈衣服,又重新戴上口罩,強行讓自己忘記方才不快。
不過是一場無足輕重的鬧劇。
通告單還剩幾頁,不能耽誤,今日拍攝還要繼續。
靳沉大概因為和耳東導演排演過一遍,這一次重新拍攝感情細膩,眼神到位,讓人不自覺代入,一鏡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