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陳戟拎著餐盒走進醫院。

推開病房，護士正在給靳沉打針，屁股溝暴露在空氣中。

聽到動靜，靳沉急忙拉上病服褲。

護士眼尖，瞥見陳戟手中的餐盒，難得對他和顏悅色。

陳戟打開餐盒，一陣濃郁的香氣彌漫。

奶白色的排骨山藥湯倒入瓷碗，陳戟翹首以盼地坐在床頭。

靳沉看了眼湯，又看了眼陳戟，遲遲沒有下文。

陳戟一愣，“你該不會讓我喂你吧。”

“也好。”他干脆道。

“你是胃不好，又不是手不好……”陳戟正要分辨幾句，想到護士還在，下一秒諂媚的端著碗，“我來喂你。”

靳沉狹長的眼睛微瞇，露出得逞的笑，“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能照顧靳沉哥哥，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陳戟說著昧心話，眼角笑容明媚。

湯匙剛送到靳沉嘴邊，就見他悶哼一聲，劇烈咳嗽。

護士言語責備：“也不知道吹一吹，笨手笨腳的，你是來加重病人傷勢的吧。”

陳戟深呼吸，盡量低眉順眼，粉唇輕輕撅著，耐性吹著湯。

護士盯著陳戟一舉一動，明明背著身子，陳戟也能感受到不善的目光，等喂完大半碗排骨湯，大冬天的他背后竟然生出冷汗。

陳戟草草喝完剩下的，擦著嘴，由衷贊嘆：“我的廚藝絕了。”

“你買的吧？”明明是疑問，他卻是肯定語氣。

陳戟瞪他一眼，“我讓阿姨教我做的。”

靳沉挑眉，了然點點頭。

護士終于出去，陳戟松了一口氣，夸張地湊到他跟前，“反正我是不會再來醫院探望你了，這誰受得了。”

靳沉目光柔和，盯著他一張一合的紅唇，多了些曖昧神色，喉結微動：“……她是特級護理，職責所在，理解一下。”

西服褲震動的是陳戟的銀灰色手機，電話剛接聽，聽筒便傳出一陣抽泣聲。

“陳晚晚？”陳戟皺著眉。

對方聲音哽咽，“阿中，我心好痛，快要窒息了……”

通話突然終止，陳戟再撥回去顯示已經關機。

靳沉見他眉眼焦灼，沉聲：“你有事就先忙，有需要可以聯系我。”

他會意，兩人交換一個眼神，陳戟便匆匆奔出去。

雖說平日里和陳晚晚唇槍舌劍，真要是出事，陳戟第一個坐不住。

外面暴雨如注，陳戟踩著油門，捏著方向盤的手緊緊攥在一起。

終于到了幼兒園，冷風刺骨，見陳晚晚蹲在大門口，雙手圈著膝蓋，睫毛上掛著淚珠，看著就讓人心疼。

陳戟撐傘小跑過去，喊著，“小妹！”

“阿中……”陳晚晚聲音顫抖，起身回抱陳戟大腿，哭得梨花帶雨。

陳戟彎腰，輕輕撣走陳晚晚微紅小臉上的淚水，難得溫言：“告訴哥哥，怎么了？”

“就……痛……”陳晚晚捂著胸口，哽咽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陳戟皺著眉，陳晚晚沒有心臟病史，于是慎重問:“什么時候開始痛的？”

“剛剛……看到新聞靳沉住院……有人照顧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