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萌經營的薔薇酒吧以每月上演的一出“盲女選夫”在業內聞名,贏得了不少忠實客人,尤其受未婚男性和隱婚男性的青睞。
顧名思義,就是讓酒吧駐唱的女演員扮成盲女在眾位來賓里臨時挑選一個男客,當場上演一出激|吻戲碼,然后拎到后臺“入洞房”。
看起來很前衛的游戲,其實每次被選到的男客人都是提前放下去的“托”,一般都是扮演盲女的女演員自己找的朋友,大部分是男女朋友。
可是這個月駐唱的兩個女歌手前后都請假回了老家,麥萌一時著急,只好找駱晴晴幫忙。
這種大膽時尚的游戲,對于帶著孩子剛從來A市不久,還身為一個幼兒園老師的駱晴晴來說,簡直不敢想象。別說是去表演了,就是酒吧,她去過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看著駱晴晴把頭搖成了撥浪鼓,麥萌再三保證化了妝絕對沒人可以認出她,而且這次她只“選夫”不接吻,選好之后直接回后臺。至于其他那些喧嘩噱頭的事,交給酒吧的工作人員就行了,只要保證這個游戲不在這個月斷掉就大功告成。
救場如救火,看著一臉焦急的麥萌,駱晴晴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她。
“萌萌,我還是換條裙子吧,這個小旗袍太短了。”穿衣鏡前,駱晴晴的眉心處打了一個死死的郁結,前后左右把自己審視了好幾遍,看著剛蓋過大腿根部的裙子,一個勁地搖頭。
白皙的皮膚像是從未經受過風雨一樣水嫩,雙眸剪水,唇若含丹。高挑的婀娜身段被身上這件緋色真絲旗袍包裹得更顯凹凸有致,再加上一半束起、一半披散在肩的彎曲卷發,整個人看著就像是從偶像劇里走出來的高貴名媛。
“我的姑奶奶啊,”麥萌上前兩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從上到小把她打量了一番,嘴角浮起頗為滿意的笑:“瞧瞧,瞧瞧,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什么櫻桃素口小蠻腰來著?”
坐在沙發上看《蠟筆小新》的駱子萱像個小大人一樣嘆了一口氣,視線沒轉移卻故意大聲喊道:“是‘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啦!”
循聲望去,兩個大人面面相覷。
“哎喲喲,還是我們家子萱厲害!來,快讓麥萌阿姨狼吻一個。”麥萌“噔噔噔”繞到沙發前,不由分說就捧著小家伙粉|嫩的小臉啵了一大口。
旁邊一臉嬌羞的駱晴晴嗔怪著說:“別誤導了孩子,這話可是形容歌舞妓的,怎么能亂用。”
“嘿嘿嘿,你今晚可不是要扮演個能歌善舞的仙女么!”麥萌一臉壞笑。
駱子萱一聽媽咪要扮仙女,一雙水汪汪的大黑眸咕嚕嚕轉了轉,兩只小胳膊討好地攀上麥萌的脖子:“麥萌阿姨,你們酒吧需要小仙女嗎?我也可以演出賺錢!”
“噗——”麥萌被小家伙一本正經的表情逗得忍不住笑出了聲,“啵”得在她額頭上又留下一記吻之后答道:“賺錢可不是小孩子考慮的事哦,等我們家小魔女長大了再去扮演好不好?”
“哼,人家馬上就要上學了,才不是小孩子了呢!”駱子萱一聽立馬不高興了,氣呼呼地撅著小嘴又把視線轉到了電視機上,認真又可愛的樣子逗得麥萌仰著頭笑得天花亂墜。
叮——鈴!
駱晴晴嘴角泛起一抹暖暖的笑意,正要走過來安慰子萱,門口傳來了清脆的門鈴聲,她又轉身先去開門。
“小寶貝,嘉銘爸爸來陪你啦!”門剛一打開,隨著一聲格外尖細的聲音傳來,一個面向清秀卻陰柔似女的男人傾身閃了進來,沖著沙發上的駱子萱眉飛色舞地使勁眨眼睛,然后張開雙臂,翹著妖嬈的蘭花指就奔了過去。
“嘉銘爸爸,媽咪和阿姨不讓我演仙女。”駱子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樣,嘟著嘴跟張嘉銘撒起嬌來。
“哎呀呀,不跟她們玩,嘉銘爸爸陪我們子萱,想玩什么都可以。”張嘉銘一臉的寵溺。
看著張嘉銘對子萱又摟又抱的親熱樣,駱晴晴無奈地撇撇嘴,淺勾著嘴角搖了搖頭,心里卻涌起一陣陣暖流。
盡管一個人帶孩子很累,但能有麥萌和張嘉銘這樣的好朋友真心實意地對待她們母女,也算是上天對自己不薄了。
雖然張嘉銘一副柔媚的偽娘樣,但畢竟是男兒身,骨子里天生還是有一股保護女人的氣概。
而麥萌,雖然名字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賣萌”,卻是一個內柔外剛的要強女子。這幾年,若不是她源源不斷的給予幫助,恐怕她們母女倆的生計都難以維系。
記得當年剛被麥萌救回家不久,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她是個同性戀后,駱晴晴一點都不相信。直到后來麥萌親口對她說“我對男人的身體十分反感”時,駱晴晴才相信了她是個女同性戀。
只是不知道為何,駱晴晴心里非常確定,麥萌給予自己的那種大姐姐以及母愛式的關懷和愛護,絕對不含任何異樣情愫。不僅如此,麥萌雖然常常在酒吧里跟一些百合女(女同性戀)打得火熱,但從來不把她們帶回家里來。
就憑這些,在駱晴晴心里,麥萌早已經成為了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