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各一排,按照常理,那就是男女同桌。
蘇丹盯著手上的花名冊看了好一會兒,抬眸:“個子矮的坐前排,男女分開坐。”
“還以為老師您讓我們男女同桌呢。”
“是呀。”
說著,大家又開始稀稀拉拉笑出聲。
“男女同桌會被請到辦公室喝茶。”蘇丹也不惱,似乎沒聽出大家口里的揶揄,擺擺手示意趕緊進去挑位置,“視力不好的自己機靈點兒。”
陳茵若排在姜橘絡前面,一聽這話,知道蘇丹對他們位置不是強制性要求,當下拽著她的手往里跑:“我們坐第四排去,剛剛最后排看黑板看得我頭疼。”
總共就五排位置,第四排和第五排相差不了多少。
姜橘絡沒意見,占了個靠窗的位置,窗外是校園角落,靠近居民區,還有幾棵長到四樓高的樹,滿眼都是綠意。
她對這個位置很滿意。
“絡絡若若!”馬草原撲通一聲坐在他們身后,高興得很,“我們又見面了。”
跟剛剛相比,他們就是換了個前后位置。
陳茵若點點頭表示聽到了,倒是姜橘絡偏過頭看他,好笑:“你怎么來了?”
“星哥喜歡靠窗最后排,我就跟著坐過來了呀。”他說著說著便將凳子往里送了送,確保后面大路寬敞,這才樂滋滋的跟她倆繼續搭話,“以后我們就是前后桌啦,能要個微信嗎?實在不行,QQ也可以。”
姜橘絡蹙眉,目光自然的落到陳茵若身上。
“群里不都有,你自己加。”對方聳聳肩,好說話的很,眼睛看向他身邊,奇怪,“你星哥呢。”
“上廁所去了。”馬草原聳聳肩,甩甩手上的包,“包都給我了。”
說著,又將他的包隨手放在姜橘絡身后那張桌子上。
他來過了?
姜橘絡奇怪,眼睛又開始若有若無掃射整個教室,那個冰激凌滿懷去哪兒了?
“我星哥這個暑假游戲都打到頂了。”馬草原一提到何南星整個人都停不下來,嘴里的驕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話的镚兒的镚兒說個不停,“我們還給他特意拉了個橫幅。”
只是他這略帶嘚瑟拋了個話頭最后也沒得到回應,前面兩個姑娘已經扭過頭去,專心致志開始整理書包。
馬草原:“你們不想說點兒什么嗎?”
陳茵若抿唇,覺得這么冷著他的確不太好,小聲開口:“好棒好厲害?”
聯想到之前他充滿游戲的空間——
坐在一邊的姜橘絡笑出聲,沒轉過臉,眼睛看著剛剛攤開的練習冊,手里筆轉個不停,話倒是一句不落順著風吹向身后:
“尿頻尿急尿不盡,還帶失眠多夢睡不醒,是挺棒。”
背后一陣涼風吹過,緊跟著椅子拖拉聲,還有輕微的嘭一聲。
大概就是那句最讓人驚悚的——
你后面有人。
姜橘絡:……
馬草原:……
陳茵若:……
陳茵若默默地轉過身,拿起筆開始奮筆疾書。
她這個好朋友,嘴巴就跟開過光似的,要么不說話,一說話肯定惹事,下次去廟里給她求求菩薩,別讓她開光。
馬草原跟著猛地咳嗽兩聲,笑呵呵的扯開話題:“星哥,這么快就回來了?”
何南星將書包丟進桌肚,懶懶應聲:“尿不盡也該盡了。”
姜橘絡:……
還沒見過何南星,卻已經把這位大佬給得罪了,怎么辦。
饒是穩妥如姜橘絡,也忍不住伸出手,小小的拍了拍自己嘴巴。
這個小動作,一點兒不落的進了后面的人的眼里。
何南星其實沒想明白,自己除了那天被她撞了一身的冰激凌語氣不太好之外,到底還有哪兒惹著這個姑娘了。
畢竟,現在在那位換校服的負責人本子上,還大剌剌的記著,何南星,165女式襯衫換185男士襯衫呢。
:)
“東西理一理,你們互相聊聊天認識認識。”講臺上的蘇丹敲敲黑板,笑呵呵的,“我也不讓你們自我介紹,你們放松放松,準備準備,晚上開班會選班干部。”
“耶!”
這種慢節奏的調調簡直太讓人放松,高二一班這群孩子怎么都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個溫潤性子的老師做他們班主任,整個班活力四射,甚至還有點兒隱隱約約的躁動。
隨著蘇丹的離開,姜橘絡明顯感受到,身后的目光越發熾熱。
像是要把她后背硬生生灼出一個洞。
陳茵若的手肘,輕輕撞了撞她。
能屈能伸,向強者低頭,為以后的幸福生活奠基——
這是不存在的。
人要臉樹要皮,姜橘絡最在乎的還是自己這張臉,能屈能伸在她這兒基本就是個笑話,只是著盯得也太久,她猛地轉過頭——
“你他媽——”
到底要盯著我多久。
這話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瞬間消失,眨眨眼一臉無辜:“好巧。”
你他媽好巧。
何南星冷嗤一聲,雙手環胸,往后仰,后背抵著椅子,聲音不冷不熱:“巧。”
只是,姑娘沒等他說完,就已經轉過身。
陳茵若眼睛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掃了掃,湊近:“什么情況?”
“沒。”她拿起筆,又在本子上涂涂畫畫好一會兒,才埋著頭趴在桌上不動彈。
當事人就是很后悔,非常后悔。
馬草原見四人小組安靜的不像話,只能小聲開口:“星哥,你別跟絡絡一般見識,她就是心直口快了點兒。”
何南星氣笑,心直口快了點兒?確定是點兒?
相較于別的地方熱熱鬧鬧的模樣,他們這兒實在是有點冷清。
馬草原輕嘆,自己未來兩年,怕是不愁夏天太熱。
“喲,這么安靜?”來人穿著籃球服,手里的籃球咕嚕咕嚕轉著,對他們這兒的冷意毫無感覺,“一個個的干什么呢?才第一天就已經對對方喪失了新鮮感了?”
“張凱。”何南星敞開身子看他,“閑得慌?”
張凱是他室友,高一時就認識,倒也不是何南星自夸,梧桐中學不認識他的可能除了前面那個冰激凌妹,另外的都認識,甚至還多多少少有點兒交情。
張凱聳聳肩,一屁股坐上馬草原的腿,笑呵呵的:“打球去不去?”
“不去。”跟著便是一個哈欠,“困死。”
“昨晚伺候誰了你?”滿臉揶揄,“虛?”
“滾。”
說完這句,便不在搭理他,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喲,這前后桌還挺有默契。”張凱挑挑眉,摸了把草原的下巴,“去不去?”
“星哥不去我也不去。”
“小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