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點25,曲薇被霍羽然和葉宣護送著回到了家里。
房子本就不大,曲薇又才搬過來不久,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紙箱子堆了滿地,一下子進來三個人,更顯擁擠了。
樓層雖不高,但房子安了防盜窗,所以排除了人從窗戶爬進來這一可能。霍羽然仔細檢查了門鎖一番,沒有被撬過的痕跡。由此可以推斷,那人是用鑰匙進的門。
曲薇的房東叫趙玉蘭,五十多歲了,唯一的兒子在外地讀書,家里再沒有別人了。不過,她那里確實有把鑰匙。
曲薇直奔著臥室去了,不一會兒,她拿著那條并不屬于她的天藍色床單走了出來。想到這張床單是屬于那個跟蹤她的人,而自己竟毫無知覺在上面睡了許多時日,她的臉色十分難看。
霍羽然摸了摸床單,質地不錯,看的出來價格不菲。雖然如此,這種行為也實在是太變態了些。興許,在給曲薇用之前那人就已經用過了。我不能睡在你的身邊,就讓你睡在沾有我氣息的床單上,想想還真有些毛骨悚然。
“曲姑娘,你先冷靜一下。”霍羽然給了葉宣一個眼神,葉宣心領神會,把床單拿到了衛生間里去。
霍羽然安慰了曲薇一番,待她平靜下來,這才問道,“你的鑰匙,有丟過嗎?”
“不知道,鑰匙我一直放在包里,包我都是鎖在柜子里的。辦公室里那么多人在,若是他拿走過我的鑰匙,我應該早就知道了。”
霍羽然點點頭,她說的不無道理。她摸著下巴想了想,突然想起曲薇說他們經常聚會。
“你們最近還有聚會嗎?”
“只這個月,就已經兩次了。”說著說著,曲薇的臉色就開始發白了。她在聚會上也是喝酒的,雖然她從來沒有喝醉過。但是在場的那么多人,她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看著自己的包包的。而且,去KTV她還經常被人拉著去唱歌。若那人真有心想拿她的鑰匙,可以說是輕而易舉了。
霍羽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畢竟這本就是他們的工作。
“師叔。”葉宣扒著衛生間的門框,對霍羽然招了招手。
“曲姑娘,我先過去一下。”
曲薇正在想她的鑰匙是什么時候丟的,根本沒有聽清霍羽然說了什么,胡亂的點頭應了下來。
衛生間也不大,里面堆滿了曲薇的洗漱用品、化妝品。
葉宣指了指墻角處用藍色不透明塑料袋的包裹著的籃子,低聲道:“里面有剃須刀,還有另外一套洗漱用品,也都是藍色的。”
霍羽然倒吸一口冷氣,這人是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了嗎?又換床單,又放洗漱用品的。
“得快點兒把他抓出來。”霍羽然語氣堅定道。
葉宣也用力點了點頭,就算這只是租的房子,這也是曲薇租的房子,連在自己租的房子里都要被人監視,這也實在太可怕了。
“師叔,我還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霍羽然瞪大眼睛,咽了口唾沫,該不會是……
“上面有些奇怪的氣息,就是因為那氣息,我才會注意到那邊,然后才發現的它們。”葉宣接著說道。
霍羽然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為什么不能先說前面的,非得要先說后面的呢?害的她差點兒誤會了。
葉宣墊著衛生紙,將剃須刀舉到了霍羽然的面前。
在霍羽然看來這就是個普通的剃須刀,并無任何不妥。
“師公說過,你身上余毒未清,還未完全恢復,感覺不到也是正常的。”葉宣一臉得意道。
霍羽然瞪了他一眼,這小子還記著今早的事情呢。霍羽然深吸一口氣,在心中默念了幾遍,她是長輩不能跟晚輩計較。
“到底是什么?”
葉宣撓撓頭,“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很奇怪。如果,師公或者師傅在這里,他們一定會知道的。”
霍羽然盯著剃須刀看了片刻,又環顧四周,“就只有這些東西上有嗎?”
“嗯,嗯。”葉宣用力點了點頭。
“那這樣就方便了,他用過的東西都有這氣息,那他本人身上應該也有。”
葉宣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所以,我們現在就可以去找那個張承運了嗎?”
“去看看也好。”
霍羽然讓葉宣將衛生間的東西拿到了曲薇的面前,那些東西果然不是曲薇的。而且,她整個人都有些崩潰了。
“曲姑娘,張承運在哪個醫院?”
“就是他嗎?”曲薇顫聲問道。
“這個還有待查證,我們現在就是要去調查。”
曲薇立刻打開手機,向同事詢問張承運身在何處。
同事不僅告訴了她張承運所在的醫院,還告訴了她關于那件事情的更多的消息。張承運不只拍了那一個人的視頻,基本上每個跟他在一起過的姑娘都被拍了視頻。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只是為了留作紀念,并沒有想要威脅她們。
不讓那些女孩兒繼續在公司上班,也的確是他蠱惑的。因為,他不想讓公司的同事知道他的那些小癖好。
至于為什么這次的事情被捅了出來,因為那女人跟他有同樣的愛好,女人主動將視頻要去的。
看著手機里的消息,想到他曾經也對自己生出了這種齷齪心思,她在心里將張承運罵了個狗血噴頭。
“小師侄,你去吧,到了醫院,見到人就立刻給我發消息。”
曲薇一愣,“你不一起去嗎?”
霍羽然指了指她的手機,道:“現在是你們公司的午休時間,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我在這里陪著你。”
畢竟張承運曾經對曲薇有過那樣的心思,若那人是他到還好。但若那人不是他,發現自己心愛的姑娘差點兒被人拍下那種視頻,那人的心情怕是不會太美妙。
曲薇心下松了一口氣,若霍羽然不在,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留在這里了。
“謝謝你。”
“曲姑娘,客氣了。為人消災解難,這就是我紅珊瑚偵探所的職責所在。”
霍羽然在房間里轉了一圈,最后將目光放到了墻邊的飲水機上。
“這是你買的嗎?”
“不是,是房東家的。不過,水是我自己買的。”
“也是你自己換的。”
“我一個人住,這些事情當然要我自己做了。”
霍羽然夸贊了曲薇幾句,不等曲薇說什么,便溜達到了廚房拿了個碗出來,從飲水機里接了一碗水。
霍羽然將水放在鼻下,用力聞了聞。雖然她不像葉宣那樣能感覺到那奇怪的氣息,但她對水里的東西卻十分敏感。她師傅曾經給她試過,在白水和酒里攙安眠藥她是否還能察覺出來,事實證明不管里面水或酒里面加了什么,加了多少,她都能分辨出來。
她手里的這碗水,跟她曾經聞過的一種藥很像,那藥有強力的安眠效果,而且對人體的危害較小。
“曲姑娘,你最近這些日子睡的好嗎?”
曲薇點點頭,道:“我也以為我會被這件事情折騰的睡不著,但其實最近這幾天我都睡的挺好的。”
霍羽然頓時就明白,為什么那人干明目張膽將洗漱用品帶來這里了。接下來的話,她都有些不大忍心開口了。
見霍羽然端著碗遲遲沒有開口,曲薇臉上的血色也慢慢褪去了。
“他……他也給我拍了那些東西嗎?”曲薇心驚膽顫道。
霍羽然心里覺得這件事情八九不離十了,但她還是輕聲安慰了曲薇幾句。
“曲姑娘,如果真的有那些東西,我們一定會找出來的。”霍羽然鄭重與她保證道:“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那些東西流出的。”
曲薇將臉埋進雙掌,輕啜了起來。
霍羽然端著水碗,輕嘆一聲,將碗放會廚房后。坐到曲薇身邊,輕聲安慰起了她。
11點50,距張承運被送進醫院已有半個小時之久,葉宣出現在了他的病房外。
張承運的腿被打傷了,臉上挨了一拳,稍微有些紅腫。便是如此,他也還是魅力四射。
葉宣只是在門外站了五分鐘,就已經見到有三個小護士借著查看傷勢的名頭去看他了。
也不知道是隔得太遠,還是因為其他原因,他并沒有在張承運身上感覺到那奇怪的氣息。
看著走廊里收拾衛生的大爺,葉宣轉了轉眼珠,計上心來。
兩分鐘后,葉宣拿著黑色塑料袋出現在了張承運的病房里。
病房里并不只有張承運一個人,睡覺的睡覺,玩手機的玩手機,沒有一個人懷疑葉宣的身份。趁著倒垃圾的功夫,他靠近了張承運。但是,他并沒有在他身上感覺到那股奇怪的氣息。
“阿運。”
葉宣抬頭看去,一個濃妝艷抹,身材玲瓏的女人朝著張承運飛奔而來。
“美美,你能來,我真是太高興了。”
女人看著張承運受傷的左腿,心疼道:“你受了這么重的傷,我怎么能不來呢。”
看著膩膩歪歪的兩個人,葉宣嘴角微抽,帶著垃圾袋慢慢退出了病房。將垃圾處理掉,他立刻給霍羽然打去電話,告訴了她這邊的情況。
“你馬上回來,路上小心,仔細留意一下周圍,看有沒有可疑的人。”
“嗯,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后,霍羽然托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才回到了曲薇的身邊。
“怎么樣,是他嗎?”曲薇緊張問道。
“不是。”
曲薇的心情并未因為霍羽然的答案放松下來,她身邊有張承運這種有著特殊嗜好的同事,焉知其他同事精致的外表下,埋藏著怎樣齷齪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