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一切，一家人凌晨天還沒亮就出發了。

T市與M市相隔山江河，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大概下午四點他們才到家。

中間一條還算寬闊的道，塵土飛揚，周圍并列地間隔著一棟一棟房子。

有很多還是紅磚建的，甚至沒有裝修。

他們家也不例外，每次回來都是住在老慕爺爺奶奶家的。

那房子在馬路旁，時代也有些久遠了，褪了色的磚，現在瞧起來已經是灰色了，門也還是木門，上邊還有不少刮痕。

房子里邊的構造也跟M市的很不一樣。

他們在M市住的房子是較低梁的小公寓，這里則算是高梁三層的土房。

慕汀雨一家子來之前就打了招呼。

到的時候發現老人們都在外邊坐著等著。

這也算是鄉下老年人的常態吧。

“回來了？”剛到門口，老人們微微顫顫站起來，說的是方言。

慕汀雨倒是還能聽懂些，但對于一直外邊長大的妹妹就聽不懂了。

房子里的房間比較多，就是沒有裝修，還落了一層層灰。

慕汀雨將行李放好，到靠田的房間打開了窗。

外邊的景象映入眼中。

周邊圍繞著的山似是保護神，護著這個村莊。

灰蒙蒙的天，在她的方向還能看到山腰處纏繞的暗云，慢慢地向上移動游走，又生出新的低云。

……

“小雨，過來帶一下弟弟。”

外邊慕母的聲音響起。

她“噢”的一聲將窗戶關掉，下了樓。

慕母和弟弟妹妹都在一樓，跟慕爺爺、慕奶奶在一起。

看到慕汀雨過來，慕母立馬將手里的小男孩放到了慕汀雨懷里。

她小心翼翼地抱著。

“你們都在這里陪爺爺奶奶聊聊天啊。

你看好這兩個不要亂跑。”

慕母叮囑好慕汀雨就走開了。

留下下邊幾個老人小孩大眼瞪小眼。

本來回來的就少，不太熟悉，語言又有些不通，壓根不知道說啥。

“小雨啊，你成績怎么樣啊？”憨厚的方言。

是慕爺爺在講話。

慕爺爺瘦瘦弱弱，看著就跟皮包骨頭差不多。

老人家的慈祥樣子在他這里倒是非常明顯。

慕汀雨眨了眨眼，稍稍放大了點聲音，“還好。”

老人家上了年紀聽力就會變差，她觀察到了慕爺爺就是這樣。

慕奶奶倒是還好。

“噢，這樣啊，這樣就好……

要好好學習啊，我們這里都沒有出過一個能讀書的啊?！?/p>

老人的話有些激動。

慕汀雨能理解他的意思。

慕爺爺的兒女大都讀不了書，也大都出去了，到了各個省市，幾乎沒有留在家里的。

所以這方面也算是慕爺爺慕奶奶心里邊的一個執念了。

每次回來都會這么跟她說一下。

慕汀雨手里抱著慕僑，他時不時地動彈，哭鬧，還特別難哄。

“姐，媽媽叫你?！?/p>

軟糯糯的聲音響起，一個小女孩拉著她的衣角。

那是慕彤，她的親妹妹。

她跟她不一樣，她內向喜靜，而慕彤特別活潑外向，長得也很討喜。

大大的眼睛，看著你都能讓你有種被治愈到了的感覺，可愛得不行。